這些人僥幸保住性命,自己竊喜多少都不知道,卻來責怪她!
秦慧寧心中百轉千回之時,秦宜寧已經挽著孫氏的手臂,與八著話往慈孝園去了。
秦慧寧被丟在原地,無人理會,也隻能咬著下唇尾隨上去。
“孫女給老太君請安。”
秦宜寧見了老太君,乖巧的跪下行禮。
老太君笑吟吟的望著她,“快起來吧。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孫女這些日不在家中,家裡多累老太君和二嬸操持了。”秦宜寧站起身,又問候了二夫人。
二夫人對秦宜寧的穩重、識大體一直很喜歡,且現在秦家最出息的女兒就是秦宜寧,是以二夫人拉著秦宜寧的手,好一番噓寒問暖。
一家人在慈孝園契闊片刻,老太君便吩咐了預備午膳。
三老爺、秦寒和秦宇用飯時回來,見了秦宜寧也很歡喜。細問為何皇上忽然允準了她回家來,秦宜寧並未細說她與皇後之間的矛盾,怕引起家裡女眷的恐慌,也就隻說是皇上的吩咐。
寧王的喪禮辦的轟動京都,秦宜寧也隨
著家中的女眷去吊唁,還去安慰了王妃。
隻是人死如燈滅,再強悍的人,也終究有離開的一日,英雄歸去,難免叫人唏噓。
待到寧王入殮下葬之後,朝廷拍賣官職,允許商人以糧食為代價前來交易的事也如火如荼的辦了起來。
眼瞧著城中的糧倉開始一車一車的往裡運糧,糧店裡的米價也開始回緩,逐漸趨於能讓百姓接受的略貴範圍,被寧王薨逝的悲傷籠罩的京都,也終於歡快起來。
畢竟,老百姓到底還是關心自己是否能吃飽多一些,至於其他的,升鬥小民哪裡能管得了?
而經過了一個月的休養,秦宜寧肩頭的傷終於好了起來,冰糖為她開了補氣血的藥方,也讓她吃的麵色好轉,不再是從前那般清白,也不再動輒頭暈心慌了。
這一天傍晚,秦宜寧留下冰糖在屋裡上夜,二人在外間搖著扇子低聲說話,忽然就聽見內室裡似有窗戶被推開時的輕微“吱嘎”聲。
冰糖道“今晚上風大,許又將淨房的窗子吹開了,我去栓好。”
“不用,我正巧要去淨房。”秦宜寧趿鞋下地,笑道,“你將席子鋪好吧,天色不早,咱們也該睡了。”
“好。”冰糖就將自己的鋪蓋鋪設在外間的羅漢床上。
秦宜寧則是披著一件小襖端著絹燈走向淨房。
誰知一撩門簾,忽然就見屋內一個黑影迎麵而來。
她心頭一震,驚呼之聲剛要脫口而出,便被那人迎麵摟進懷裡,一隻大手捂住了她的嘴,熟悉又陌生的味道,帶著一些青草氣、硝煙氣和血腥氣,霸道的占領了她的感官。
秦宜寧的身上禁不住顫抖起來。
是他!
灼熱的唇落在她的脖頸上,逄梟低沉的聲音就在耳畔,“宜姐兒,我來看看你。”
秦宜寧心裡簡直小鹿亂撞,手中的絹燈險些握不住,還是逄梟眼疾手快的將燈接住,隨口吹滅了。
燈光明亮,外麵很容易看到窗欞上的人影。
他們若想安全,隻有摸著黑。
“你瘋了?這時城裡如此緊張,你怎麼進城來?就不怕被他們抓了去!”秦宜寧焦急的以氣音道。
逄梟輕笑出聲,嘴唇貼著她的耳垂,也同樣回以氣音,“再不來我就要想瘋了。快讓我看看你的傷好了沒有。”
說著就秦宜寧的肩頭。
秦宜寧羞的滿臉通紅,緊忙抓著衣襟低聲道“都好了,都好了,你彆這樣。”
冰糖在外麵聽見了動靜,奇怪的問“姑娘,你怎麼了?”
端著燈便要進來。
秦宜寧急忙道“我沒事。”
猶豫著看向逄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安排。
逄梟笑了一聲,拉著秦宜寧的手走到了外間,低聲說“是我。”
冰糖驚愕的瞪圓了眼,“王,王爺?你怎麼來了!”
而秦宜寧也終於借著冰糖手中尚且來不及吹滅的燈光,看到了逄梟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