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顧老大人到訪,有何見教?”
“見教不敢當,老夫今日叨擾,是有一好事要告訴秦小姐。”
秦宜寧聞言,隻是沉穩的一笑,道“不知老大人所說的好事是指何事?”
顧世雄捋了捋雪白的須髯,笑的極為慈祥。
“秦小姐應當已經有所耳聞了吧。如今京城裡都已經傳開了,聖上派去咱們大燕尋找寶藏的人帶回了消息,寶藏找到了,但是裡頭是空的。”
秦宜寧笑著道“是聽說了。”
“那秦小姐對此事,有何想法?”顧世雄問。
秦宜寧看著顧世雄蒼老卻又精光暗藏的眼,嫣然一笑“並無什麼想法,我不過一個深閨女子,又整日做針線活待嫁,哪裡會在意外頭這些事?這些大事,都是男人的事,與我小女子無乾。”
顧世雄顯然被噎了一下。
看著秦宜寧笑的格外純真善良的容顏,顧世雄第一次認真的打量麵前的女子。
她有一張得天獨厚的俏臉,也有老天爺偏愛才給了她的聰明頭腦。
與她說話,顧世雄竟感覺自己是在對付朝堂之中浸淫數十載的老油條,而不是一個才十六歲待字閨中的小姑娘。
不愧是“智潘安”之女,果真有乃父之風啊!
顧世雄捋著須髯笑了起來,“秦小姐不必與老夫這般迂回說話。老夫知道,你是個聰明的孩子。早前在大燕時,老夫便已知道你的聰慧。今日上門來,老夫是誠心而來,自然也希望秦小姐真心以待。”
不等秦宜寧回答,顧世雄便道“聖上尋找到的寶藏的確是空的,外界傳言卻也不儘都是事實,一些細節外人是不得而知的,那寶藏裡沒有財寶,隻有一封信。”
“一封信?”
“對,一封信。一封老夫寫給太上皇的信。”顧世雄目光悠遠,半晌方道“老夫受太上皇所托,建造地宮,運輸藏匿寶藏,太上皇早有逃走再自立門戶的心思,才
會將帝位傳位給了燕郡王。
“隻是,老夫心裡,對太上皇的做法極不讚同。是以當初,老夫將寶藏運往了一處秘密所在,而太上皇知道位置的那個寶藏之中,老夫隻給他留了一封信,告訴他,他實在沒有資格,也不配擁有這筆巨大的財富,這些財富是要留給新帝振興大燕朝的。
“隻可惜,老夫想的太過天真,新帝登基之後,大燕就滅亡了,而那真正的寶藏,也就成了老夫不及說出口的秘密。”
秦宜寧安靜的聽顧世雄說完,才笑著道“顧老大人說的我明白了。隻是您與我說這些做什麼?”
“秦小姐,老夫是來跟你做個交易的。”
“交易?”
“對,如今燕郡王被聖上請進宮,生死未卜,老夫可以將寶藏真正所在告訴你。隻求你不要將這筆巨款給了李啟天,並且將燕郡王一家三口安全的救出來。隻要你能做到這些,寶藏就隻歸你一人所有了。”
顧世雄說話直時,一直細細的打量秦宜寧的神色。想從她的表情上看出蛛絲馬跡。
可是秦宜寧表現的卻太過鎮定,即便如此大的一筆財富,也沒能讓她的眉頭動一動。
“顧老大人的好意,小女子心領了。隻是我一個弱女子隻要有個夫家便是了,至於什麼寶藏的,我對那些都沒有興趣,更不願意參與到複雜的朝堂爭鬥中。還請顧老大人諒解。”
秦宜寧的話,說的顧世雄是麵色驟變。
自古財帛動人心,他來之前信心滿滿,就不信這世界上還有不為銀錢心動的人。
顧世雄的語氣有些急切“秦小姐不要這麼快就拒絕老夫,據我所知,你很快就要與忠順親王成婚了。忠順親王功高震主,李啟天素來忌憚他,將來大亂之事幾乎是無可避免的。若真的將來遇上鳥儘弓藏的一天,你們有這筆錢,豈不是也多幾分助力?”
顧世雄說的已經很含蓄了。
那寶藏是個巨大的數目,沒見大周聖上玩了命的要找到嗎。
任何一個人,擁有了這個寶藏,都可以擁有此生用之不竭的財富,或許還可以隱蔽子孫後代。
秦宜寧是個女人,是要與有可能遭遇危險的逄梟成婚的女人,顧世雄來之前就在想秦宜寧會有的反應,可是他萬萬沒想到,秦宜寧居然在巨大的財富臨頭之事,竟絲毫沒有動搖。
顧世雄在官場摸爬滾打多年,察言觀色的本領已是爐火純青,他又怎麼看不出,秦宜寧的不動搖不是裝出來的,而是認真的。
這世上居然還有人不愛財?
“秦小姐,你我都是大燕人,如今老夫既已登門,便是真心而來,老夫在你麵前也就不說什麼虛話了。
“這個寶藏,老夫是絕對不會給大周人的。
“從前太上皇昏庸無能,老夫也看在眼裡,也知道他不配擁有這個寶藏。
“老夫無法幫助燕郡王什麼,更無法將寶藏給了他,而燕郡王也並非是政治上特彆敏感的人物,或許這一生都庸碌無為。
“可是,老夫無論如何,也不能看著燕郡王出事。
“老夫知道秦小姐的能耐,請你一定要救一救燕郡王。這寶藏也隻當做是給你的謝禮。這對你並無壞處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