逄梟長臂一伸,將秦宜寧撈過來抱坐在腿上。
秦宜寧便放下帕子,扶著他的手臂認真的道“我這個想法也隻是忽如其來的,並無證據,做不得數的。”
逄梟抓著她細嫩的手把玩著,笑道“你隻管說,這裡又沒有外人。而且我一直覺得女人的第六感是很靈的,你是如此,我娘和我外婆也是這樣,他們有時候莫名其妙就有個念頭,譬如毫無根據的說一件事不成會危險,事實證明他們說的都是對的。所以你說說看,說不定能給我一些思路。”
秦宜寧便點點頭,道“我是覺得,當初大燕戰亂時,天機子化名劉仙姑,以逃避追蹤為名躲在了大燕,表麵上看來,她一直呆在仙姑觀,可實際上她與妖後和昏君都有一些來往,與朝中權貴來往也頗多,雖然來往都不深入,但是有些時候想要影響某件事,隻需要潛移默化便可進行的。
“後來眼瞧著大燕朝不行了,天機子又去了韃靼,我在韃靼的宮中也見了她,那時候她攪風攪雨的意圖更加明顯了,她竟然攛掇阿娜日汗殺我。再後來韃靼的一切混亂,雖然都不見天機子出手,但我總覺得這些都與她脫不開乾係。”
秦宜寧看了看逄梟的神色,便又斟酌言辭道“當初天機子名聲在外,為你們三人批命,當時她怎麼說的我不知道,但是結果是李啟天越來越忌憚你。這幾番事結合起來,我總覺得天機子在其中都起了一定的作用,單不知她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逄梟聞言,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秦宜寧說這話之前,逄梟是沒有想過這些的。可是經她一說,他將天機子這些年來的所作所為回想一番,果真覺得真的好像她說的,天機子一直對天下之事有所參與。
“是啊。”逄梟幽幽的道“她這麼做,到底圖個什麼呢?”
秦宜寧抿了抿唇,道“當初
她批命,說什麼紫微帝星和三凶星的事,你相信嗎?”
逄梟聞言先是一愣,隨即颯然一笑,道“我倒是不信這些的。”
“穆公子與我說過,當初天機子批算,‘適逢亂世,妖狐臨凡攪亂超綱滅前朝氣運,三凶星貪狼、七殺、破軍,輔佐紫微帝星登頂,造天下太平之世。’狐妖亂國,應該就是大燕的妖後。貪狼星落在北方,如今看來應該對應著烏特金汗。而破軍、七殺和紫微帝星,本來應該對應著季嵐、李啟天和你。
“七殺星登頂後,忌憚你才是當初批算出的紫微帝星,所以對你才特彆忌憚,處處對你防備,而對待季駙馬,李啟天的敵意就要相對弱一些。
“我在想,這些批算,到底是不是真有其事?若是有其事,世間的情況該如何?若是沒有其事,隻是天機子故意這麼說,她又圖什麼?”
秦宜寧沉思之時,眉頭都擰在了一處。如今局勢如此緊張,李啟天那邊等於已經擺開了陣仗,就等著他們回京城了。若是膽小一些的,或者不負責任一些的,他們就該遠走高飛才能保平安,
然而不論是她還是逄梟,都無法徹底的放開責任,讓家人替他們承擔後果。所以不論前途多艱險,他們還是要回京城。種種讓她一時間想不明白的因素,就顯得更加困擾了。
“宜姐兒?好了,彆想了。”逄梟叫了秦宜寧好幾聲也沒見她回答,知道他是為了這些事所困,摟著她搖晃著“你隻管安心的呆在我身邊,這些事情我都能解決。應對聖上的事情我也有法子,你身子弱,又在外頭經曆了那麼多的磨難,現在又平白的想這麼多,不是給自己找罪受嗎?”
落吻在她額頭、眼睫和鼻梁,最後在她的唇角輕輕啄吻,聲音呢喃的道“乖彆想了,都交給我。”
秦宜寧被溫存的堵住了唇舌,那吻宛若溫泉,溫柔和緩,讓她身心都感覺到舒適,漸漸的軟化在他的懷裡,身熱,情動,也不過是呼吸之間的事。
在天狼關的日子,比在天域關過的還要舒坦。
陶鈞召集了弟兄們,連同手下的軍兵們,幾乎天天都要辦宴款待逄梟。
逄梟幾次與陶鈞說起告辭,打算回京,陶鈞卻都說“兄弟們和王爺還沒聚夠呢。”要不就說“還有個兄弟是後天就趕到了,一直仰慕王爺大名,必須要見一麵,王爺一定要在等兩天,給兄弟這個麵子。”
逄梟又如何看不出來陶鈞是在拖延時間?
這幾天見了麵,隻要有機會,陶鈞就在或直白或迂回的勸說逄梟不要回京,隻要回去那必定會落入圈套和陷阱裡,不如就帶著王妃在外麵自在的生活,往後找機會回去悄悄地將家人接走便罷了。
如此在天狼關,不經意間就住了二十多天。
易炳虎急的頭上都快長草了,二十多天連續給京城送了五封秘信,每一封都在描述逄梟在外麵有多囂張,多逍遙,將逄梟的罪狀說的頭頭是道。
就在易炳虎吩咐人將第六封信送出去的時候,京城裡終於來了密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