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燕脫力的退後兩步,噗通一下坐在圈椅上,眼神呆滯的喃喃道“怎麼會是這樣,怎麼會是這樣!”
顧世雄則快速收拾心情,繼續問那探子“你可打聽清楚了,四通號的人見身忠順親王,為的是什麼?”
探子道“已經打聽清楚了,似乎是因為銀子的事。”
“銀子?難道是四通號不打算讓逄之曦還先前欠下的一筆了?”
探子垂首搖頭“小人不知。”
顧世雄擺擺手示意那探子退下,隨即低聲喃喃“這很奇怪,四通號先前的一直是擺出要對付逄之曦的架勢,怎麼會突然之間又轉了心思呢?”
尉遲燕也皺著眉“我原以為楊知府那還不上那筆銀子,必定還會將事重新推給逄之曦,若是四通號這一次真的是為了那筆錢,將債務一筆勾銷了,豈不是事事都如逄之曦的意了!”
主仆二人此時陷入了深深的懷疑。
四通號的大掌櫃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物,又到底是為了什麼?
難道說,四通號是看中了逄梟這等權貴的身份,才想要尋個朝中靠山?
二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都以現在尉遲燕的情況去與逄梟比較。
不得不說,若是四通號真的是為了找個靠山,那麼眼下的逄梟還真的是最佳人選。
尉遲燕剛剛好轉一點的心情,再一次落入穀底。
逄梟回軍營後,秦宜寧一直感覺心裡空蕩蕩的。就算有兩個孩子作伴
,也仍然覺得家裡太過安靜。不像逄梟在家裡,處處都有笑聲。
哄著孩子睡了午覺,秦宜寧便去暖閣裡看書。
冰糖端著個托盤進來,放了個白瓷蓋盅在紅木小圓幾上,笑道“王妃,這是安神的,您吃了也歇個午覺吧?”
秦宜寧笑著道“待會兒在吃。”拍了拍身邊的位置,“坐下,咱們說說話兒。”
冰糖就笑著放下托盤,側身挨著秦宜寧身邊坐了,隨手從針線簸箕裡拿了繃子繡起來。
秦宜寧笑著問“這次虎子回來,與你說了什麼沒有?”輕聲又道,“可與你許下什麼了?”
“哎呀,王妃怎麼也學會那些小蹄子了,背後議論人家這些?”冰糖紅著臉將針往繃子上一紮,彆開身不去看她。
秦宜寧看她那害羞的模樣,禁不住好笑的道“有什麼好害羞呢?咱們同歲,我都已經做了母親了,哪裡能一直留著你在我身邊做端茶遞水的事?何況你本來也不是丫鬟,而是千金小姐。”
她拉著冰糖的手,“我當初留你在身邊,也沒有更好的身份可以給你,隻能委屈你做丫鬟,可是現在,雖然局勢比較緊張,可到底我不用再繼續委屈你了。我看虎子是個厚道的人,對你又是一片真心的,我想你若是能夠給虎子做妻子,將來王爺在好生提拔他一番,也不愁他將來不能給你掙來一副鳳冠霞帔,你說呢?”
冰糖雖害羞的恨不能找個地縫去鑽,可是此處沒有外人,秦宜寧又是真心實意的對待她,處處都在為她考慮,她的心裡難免不動容。
她在秦宜寧的身邊做婢女是她心甘情願的。秦宜寧當初與她素不相識之時,便敢不顧自身安危的去寧王府救她,雖然這是一場誤會,可當時寧王私下裡便與她說過,秦宜寧是個有擔當的厚道人,若是將來沒法子,跟在她的身邊一輩子,她是絕對不會讓她吃虧的。
如今看來,寧王看的沒有錯,她自己也沒有選擇錯。秦宜寧真的將她當成姐妹一般來對待,沒有自持主子的身份隨意就將她許給什麼人,而是私下裡來與她商議,而且處處都是為了她的幸福為出發點來考量。
冰糖的眼裡漸漸有了淚意。
秦宜寧見自己問了一句,竟然將人給問哭了,不由得大驚“你彆哭,是不是那個混小子欺負你?還是他背後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你不願意嫁給他?”
秦宜寧想著,軍中那些糙漢子,難免各人身上會有些什麼陋習,她的想法是不是太過草率?回頭應該仔細問問逄梟,將虎子的一切都打聽清楚才是。
冰糖見秦宜寧眉頭緊鎖,眼神冰冷,就知道她是誤會了,忙搖頭“不是,他沒有欺負我,我也不是不願意……我就是覺得,王妃對我太好了。”
秦宜寧聞言,驟然鬆了一口氣,“被你嚇了一跳。不過我回頭也要仔細的去將鄧金虎的身家都好生調查一番,可不能稀裡糊塗的把你嫁個靠不住的。鐘大掌櫃那裡不是在幫你做生意嗎,先前攢下了不少的銀子,回頭我叫他將賬冊送來給你。就算婚期不定,這些也要先準備起來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