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秦宜寧忽然聽見窗外似乎傳來有人走動時的腳步聲。
隻是連日來的疲憊襲來,在她終於閉上眼陷入睡眠之後,想要清醒過來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秦宜寧感覺自己睡的很暖和,就像是在逄梟身邊時,枕著他的臂彎窩在他懷裡,又踏實又舒服。她仿佛聽見逄梟沉穩的心跳聲,還能聞得到冬日裡外間炭火燃燒時淡淡的味道。
“王妃,王妃!”
忽然有人推了她一把,秦宜寧猛然被驚醒,眼前映的便是一片橘紅色的火光。
穆靜湖緊張的站在床畔,將濕潤的手巾撕成四份,“捂著口鼻,走水了!快,跟我出去!”
寄雲和冰糖也是剛被叫醒,麵對這突然而來的場麵都有一瞬間的慌亂,接過來帕子就捂著口鼻。
穆靜湖這廂也顧不上什麼男女大防,拉過秦宜寧就往外衝。
既然答應了逄狐狸,秦宜寧的安危就是他的責任,穆靜湖是絕不會允許秦宜寧在他的眼皮底下出任何危險的,寧可自己丟了性命,也
不能讓秦宜寧出事。
外麵的火勢正旺,客棧裡人頭攢動,到處有人高聲大吼“走水了!來人啊,救活啊!”
驚蟄等人這時正急著到穆靜湖將秦宜寧帶了出來,二人隻是身上染了一些灰塵,並沒有受什麼傷,待看到寄雲也拉著冰糖衝了出來,大家才齊齊鬆了一口氣。
客棧裡的人忙著救火之時,驚蟄已經四處查看了一番,低聲在秦宜寧耳畔道“王妃,隻有咱們的跨院著了火,其他院落都沒有什麼狀況,可見是有人針對了。”
“一定是那個秋家六房的老爺!”冰糖咬牙切齒,“我看著地方真是沒王法了,咱們都選了臨近知府衙門的地方住了,人家居然還敢縱火!他們是打定主意認為知府大人都不能奈何他們了!”
“看那樣子也是無可奈何的。秋家必定傳承了那麼多年,曆史比北冀還要悠久,在當地已經是土皇帝了。吳知府那樣子一看就知道是息事寧人隻圖安生度日的,哪裡敢與秋家正麵杠上?”
秦宜寧與心理有些感慨,彆看李啟天自認為朝野中的大事小情已經集權在他手中,單隻看外麵的那些州府,如劍川這般隻知道秋家不知天家的局麵,便知道大周朝的根基還很淺著,李啟天這個帝王恐怕也不是處處都能照看周到的。
說話之時,跨院的火也漸漸的被撲滅了。
也幸而這是一處獨立的院落,院中的建築較少,又是磚石建築,且距離其他建築也較遠,火勢才沒有蔓延到彆處去,一場大火雖然損失了財務,卻並沒有造成人員上的傷亡。
秦宜寧這時才略微放鬆了心情。她知道這次的大火是衝著她來的,若是因她帶累了旁人,心裡又如何能過得去。
場麵此時已是一片狼藉,地上到處都有積水,滅了火的房屋還冒著黑煙,空氣中都是令人窒息的燃燒後的味道。
穆靜湖看著這滿目瘡痍的場麵,心中的怒氣已經快要控製不住快要爆發出來。
秋家人當真欺人太甚!
當著他的麵調戲秦宜寧,他不過出手教訓了登徒子,竟然引來了秋家如此變本加厲的報複!
穆靜湖陰沉著臉道“咱們還是另選一處暫住吧,我看客棧也不安全,距離知府衙門近還是遠都已經無所謂了。”
“也無須如此,這城裡的路咱們沒有人家熟,要是去了人煙稀少處,反而事情更難辦。”秦宜寧道,“咱們也沒必要離開,就住在這裡,我看看他們還能不能再縱火一次。這麼大的火,吳知府還沒出現,想來是睡的踏實了。等明日見到吳知府,我再仔細問問,這裡的事情他到底想怎麼解決。”
畢竟她還有身份在,王妃被蓄意謀殺,事情可大可小,全看她怎麼操作。
一行人與店家說了一聲,因為沒有了跨院,他們便轉去了二層的客房住下。
而秦宜寧不知道的事,在她再度躺下後,隔壁的窗戶被推開,穆靜湖就像一隻仙鶴,翩然的掠向秋家老宅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