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宜寧想反抗,可是這裡是皇宮,周圍都是太後的人,她若反抗,隻會換來更嚴苛的虐待,她除了忍耐彆無他法。
那嬤嬤左右開弓,連打了秦宜寧四五個嘴巴,響亮的巴掌聲回蕩在暖閣裡,秦宜寧的臉頰迅速紅腫起來,嘴角的血線直滴落在她的衣襟上,開出幾朵豔麗的紅梅。
太後一抬手,那嬤嬤便停下了動作站在一旁。
太後又道“說,你到底為何要謀害皇嗣!難道你夫家想謀反!”
“太後是打算屈打成招嗎?”秦宜寧說起話來已經不利落,但依舊據理力爭。
“第一,臣婦沒有理由也沒有動機給皇嗣下毒,臣婦又不用後宮爭寵,為自己的孩子謀未來,臣婦為何要這麼做?
“第二,燕窩是太後的慈安宮裡送來的,從小廚房做了燕窩的宮人,到路上送燕窩的宮人,其中經過多少人的手?為何太後不去調查,反而不分青紅皂白一口就咬準是臣婦所做?
“第三,豫嬪娘娘在禦花園裡故意撞上臣婦,才導致燕窩跌在地上,她說她養的哈巴狗是吃了燕窩死的,可誰能肯定那哈巴狗之前沒有吃其他的毒物?
“在民間,遇上案情有出入的還要調查,還有仵作可以檢驗,怎麼到了太後這裡,卻不問證據,不看緣由,隻拿了臣婦來就問罪?還硬要攀扯上臣婦的家裡!
“太後這麼做,難道不怕開國的功臣和勳貴家眷們知道了寒心嗎!”
秦宜寧的一番話說的有理有據,事實上,所有人也都知道事情是該這麼辦的。太後不經調查一口咬定了是秦宜寧所為,本來就很蹊蹺。
可是太後是誰?那是聖上的生母,是後宮之主,她做的事,難保不是代表聖上的意思。誰又有膽量在此時說什麼?
況且若是尋常的勳貴也就罷了,逄梟可是今上
的拜把子弟兄,要審秦宜寧,正經是要經過宗人府的,再不濟還有三堂會審,太後卻直接定罪,怎麼都有些說不過去。
見太後被秦宜寧頂的啞口無言,李賀蘭立即拍案而起,指著秦宜寧大罵道“賤人!就知道你是個黑心藍腸子的賤貨!你謀害皇子,還振振有詞?你難道想憑你那三寸不爛之舌給自己洗脫罪名?告訴你,你做夢!”
李賀蘭回頭對太後道“母後,不要聽她扯三扯四的,直接將人關起來,一天不招就一天不給水喝不給飯吃,就不信她不說實話!”
太後聞言頷首,吩咐道“此事涉及皇嗣,茲事體大,哀家決不能放任殘害皇嗣之人,來人!”
“是。”侍衛們拱手。
“將秦氏給哀家關起來,慈安宮後不是有個偏殿嗎!就關在那!”
“母後,您太仁慈了!”李賀蘭不滿的道,“這樣的犯人,就該押進刑部大牢去!您還留她在慈安宮做什麼!”
太後沉聲道“她畢竟是忠順親王的正妻,她雖然有罪,可忠順親王一心為國鎮守南邊,不該侮了忠順親王的身份。將她關起來,哀家問過聖上再行定奪。”
“是。”侍衛們立即上前,一左一右的抓起秦宜寧的胳膊就往外拖去。
正當這事,暖閣外有中官高聲道“皇後到!”
話音方落,便見一身正紅窄袖衫的皇後疾步而來,迎麵看到秦宜寧長發散亂,臉頰紅腫的被人拖著,立即斥責道“都給本宮住手!”
侍衛們猶豫著,到底還是停下了腳步。
皇後深深的看了秦宜寧一眼,快步進了暖閣,給太後屈膝行禮“太後,不知道秦氏做錯了什麼事,您要如此罰她?這件事……”
“皇後!秦氏在哀家給顥哥兒送的燕窩裡下毒,意圖謀害皇嗣,難道你這個做母親的已經不在乎自己兒子的死活,也要為一個犯婦辯解嗎?”太後語速極快的打斷皇後的話。
皇後一愣,臉色白了白,隨即搖頭道“回太後,秦氏不是這樣的人,先前她還曾救過大皇子。臣妾敢以自身為擔保,秦氏絕不會下毒謀害一個無辜的孩子。”
“你擔保?哀家看你是愚蠢!什麼無辜孩子,秦氏根本就是有了反心!”
“太後明察!這件事您可有查證過?您這般不查不問的就定了秦氏的罪,說出去如何能叫天下人信服?”
“大膽!”太後怒喝,一手指著皇後,怒道,“好啊,皇後你這是打定主意胳膊肘往外拐了?你如此百般為秦氏開脫,難道你就一點都不擔心大皇子?你這樣做母親的,簡直是不合格!看來哀家有必要將顥哥兒養在自己身邊,免得被無知的人害了!”
皇後的心裡劇跳,太後這是以養育皇子的權力來做威脅了!
皇後想親自撫養自己的孩子。
可是她的良心,也不允許這種一看就有蹊蹺的冤案就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臣妾相信秦氏,況且秦氏若是直接就在燕窩裡下毒,豈不是很容易被發現?秦氏又不是個傻子,為何就知道是她做的事?”皇後據理力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