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過了兩柱香時間,李啟天才緩緩的開口,“秦氏,對於刺殺皇嗣一事,你有什麼解釋?”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驚愕無比,太後更是震驚的目瞪口呆。
誰也想不到,李啟天原本調查都沒有,一心就想殺了秦宜寧是,為何會忽然轉變了看法,竟然給了秦宜寧開口解釋的機會!
一直沉默的李賀蘭終於壓不住脾氣,焦急的起身行禮道“皇兄,秦氏謀害皇嗣已是不爭的事實,皇兄仁慈,可也不要縱容了有罪之人,平白的讓人逍遙法外啊。”
李啟天對著李賀蘭搖了搖頭,擺手示意她退下。
李賀蘭眉頭緊鎖,滿麵怒容,焦急的道“皇兄,您不能……”
“退下。”李啟天聲音溫和,可氣勢淩人,將李賀蘭嚇出了一頭冷汗。
太後見李啟天是真的動了氣,且也沒有改變想法的意思,便衝著李賀蘭狠狠的一使眼色。
李賀蘭不知自己錯在哪裡,委屈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剛才皇兄高明明不是這樣的,怎麼忽然就變了。
秦宜寧這時已行禮道“聖上,臣婦的確有話說。”
“講。”
“是。”秦宜寧行禮,將當日事發的經過仔細的說了一遍,包括燕窩是太後宮裡小廚房做的,太後對她的為難,以及她帶著人去送燕窩時豫嬪是如何忽然冒出來,如何莫名其妙就賴上了她的。
“此事疑點頗多。燕窩出自慈安宮小廚房,又經過宮人的手端了來,這其中經手的人這樣多,應當詳查。
“臣婦送燕窩時,豫嬪是看準了臣婦路過時忽然從路邊灌木叢裡鑽出來的,那條路是跳偏僻小路,周圍沒有什麼好景不說,還是來往坤寧宮與慈安宮的一條小路。豫嬪當日又不是從皇後宮裡往慈安宮來,迎麵撞上的幾率並不高,當然豫嬪也可以說是恰好。但恰好從灌木叢鑽出來撞上臣婦,這絕對蹊蹺。
“再有,臣婦懇請聖上詳查當日被下了毒的燕窩和被毒死的哈巴狗,就算是民間出了事,還有仵作會驗屍,誰也不能肯定那隻哈巴狗一定是被毒死的,燕窩裡或許沒有毒也說不定。”
秦宜寧一番詳細說明,在場之人心裡對當日的事終於有了了解,不再是兩眼一碼黑了。
這件事的確疑點眾多。
但最可疑的,是聖上竟然不調查,隻將人關了些日子直接就要定罪。
這其中代表了什麼,不說大家也都懂。
李啟天的臉色黑沉沉的,秦宜寧將這件事抖出來,他方才的態度很可能成為人背後議論的談資。
這個狡詐的滾刀肉,簡直跟逄之曦一樣難纏!
李啟天麵色僵硬,剛要說話,外頭又傳來一陣腳步聲,隨即便有個小內侍進來通傳。
“聖上,忠順親王妃身邊的兩個婢女,說是有重要的證據想要稟告。”
李啟天聞言,沉聲道“傳。”
門外內侍立即高聲通傳。
秦宜寧麵色凝重。
太後卻是瞪圓了眼睛。
她怎麼把這一茬給忘了!當日順妃是來告訴過她的,秦宜寧身邊的兩個婢女不見了,她還讓人私下裡去找過,隻不過人沒找到,她也沒在意,漸漸就不了了之了。
想不到人竟然會這會子冒出來!
“皇帝。”太後又快又急的道,“這兩個婢女不可信,當日她們跟隨秦氏去送燕窩,可是侍衛趕到時,這兩人卻已經不見了,就隻抓到了秦氏。這些日哀家一直都在暗中尋找這兩人,不成想一直無果,今日人忽然出現,聖上仔細他們心懷不軌!”
皇後道“太後息怒。那兩個婢女並無不軌之心。他們一直都在本宮的身邊。”
“什麼!”太後大驚,憤然瞪著皇後,“你瘋了!膽敢收留兩個逃犯!”
皇後覺得自己已經快被李啟天和太後不滿的眼神殺死了。可是能看到太後如此當眾跳腳的畫麵,她倒是一點都不怕了。
“太後息怒。這兩名婢女並非逃犯,秦氏也不是逃犯。臣妾收留他們也並不是什麼藏匿罪犯,就算是真犯了事,聖上沒說話,誰有資格給他們定下罪名?更何況聖上還沒開口。”
太後被氣的麵紅耳赤,心裡變的極為不安。
李啟天憋著一口氣,沉聲道“帶進來。朕倒是他們要說什麼。”
秦宜寧這時卻已非常感激,她如何也想不到,會是皇後幫她將冰糖和寄雲藏了起來。
不多時,內侍便領著兩個身著淡綠色宮女輻射的女子走了進來。
冰糖和寄雲跪在了秦宜寧身邊,恭敬的給李啟天行禮,“奴婢參見聖上,參見各位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