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逄梟策馬離開的背影,秦宜寧的心裡一陣悸動。
即便他們已經成親這麼久,孩子都一歲半了,可是這個男人時常還是會讓她看著便覺得臉紅心熱,禁不住想要彆開眼,不好意思在人前盯著人看,卻又舍不得錯過和他相處的分分秒秒。
她不知道彆人成婚後會如何,反正她與逄梟這般聚少離多的,卻反而越發的親密珍惜彼此。
馬氏看著秦宜寧吃望著逄梟離開的方向許久,禁不住笑著道“好啦,宜丫頭彆看了,人都走遠了。”
秦宜寧倏然回過神,赧然道“沒有,我剛才是在想事情,外婆,咱們回去吧。”
馬氏也不戳破,笑著點頭與秦宜寧轉回身。
一轉身,正看見姚氏盤著手,一手還將帕子攥成了一團,正麵若冰霜的盯著秦宜寧看。
秦宜寧腳步一頓,恭敬的道“老夫人。”
姚氏冷笑,可到底也不笨,不能在馬氏的麵前說出什麼不好聽的來,隻道“我聽人說你的針線做的好,我那正好裁了料子想做幾件冬衣,你來幫我瞧瞧花樣子配色。”
女人之間,家長裡短的也就是這些事。
說什麼看花樣子做針線,其實就是要秦宜寧去立規矩的。
秦宜寧一點都不意外,恭敬的道“是。”
馬氏皺眉,剛要開口阻攔,姚成穀卻笑著道“他們婆媳願意親香親香,你彆橫阻豎攔的,咱們難道還能陪孩子一輩子?不若趁現在,叫他們的關係緩和起來。”
姚成穀這一句就說儘了馬氏的心坎裡。
她年紀大了,總有離開的那天,她更希望看到姚氏老有所依,一家子人和和美美的,而不是現在這樣,婆媳之間疏遠的還不如跟下人。
馬氏終究是歎了口氣,沒去阻攔,而是道“你那要做冬衣了?正好我和你爹也要做,我就帶著料子和人去跟你一塊做吧。”有她在,姚氏總不能鬨出幺蛾子了吧?
姚氏一聽,臉上就是一僵,她下意識的看向姚成穀,似在求援,可姚成穀並不開口。
姚氏隻好點頭“那也好。”
秦宜寧笑著道“我正巧也打算將舊衣裳裁了給兩個哥兒做衣裳,他們都長大了不少了吧?以前做的衣裳應該不合穿了。”
一提起重孫子,馬氏歡喜的笑起來,挽著秦宜寧
的手道“那倆孩子現在都會走了,簡單的話都會說了,也會叫太姥娘了,就是條件不允許,也不知道孩子們見了我這個太姥娘還認得不認得了。”
這話說起來著實是紮了秦宜寧的心。她當時是不得已才讓孫氏和馬氏將孩子帶去了南燕,交給定國公夫人來帶。孩子們年紀本來就不定再見麵,他們連她這個娘都不認得。
馬氏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說錯了話,不由得拍了拍秦宜寧的手道“母子連心,孩子們見了你就會跟你親了,你彆擔心。”
秦宜寧笑著道“是,王爺應安排人去南方接人了,想來沒多久就到了。”
“是嗎!”馬氏驚喜,“那太好了。咱們那衣裳還要快些做呢。”
兩人說說笑笑,各自叫了人取來針線簸箕送去姚氏的屋子。
姚氏的笑容僵在臉上,心裡對自己的親孫子長什麼模樣都沒印象,更彆想會有多想念了。她的心裡始終覺得那兩個孩子的血脈有問題,再加上對秦宜寧的不喜,對他們自然沒有什麼期待。
想要秦宜寧立規矩,到底還是沒成功。
秦宜寧每次一被姚氏叫去,馬氏總是跟著一起來。姚氏如今見了馬氏就像老鼠見了貓,有再多的計劃也施展不得,很是鬱悶。
無奈,她隻能想法子給秦宜寧添堵來給自己出氣。
潘珂玉就每天都被姚氏請來說話。
“……原來珂玉還會製北方的點心?”姚氏吃著茶,笑著與潘珂玉聊天。
秦宜寧和馬氏坐在一起縫製孩子穿的小衣裳,聞聲都不禁抬頭看去。
潘珂玉穿著一身淺粉色褙子,石榴紅色長裙,嬌豔的一朵花兒似的。似是察覺到了秦宜寧和馬氏的視線,她的背脊越發挺直,謙虛的道“隻是略知一二。若是老夫人喜歡,改日我做一些來,請您嘗一嘗,也給我點撥點撥。”
姚氏聽的開心,道“好,你鹹點心也做一些,我跟你說,大福最愛吃那些,他自個兒也會做,不過他公務繁忙,又沒心思再下廚,身邊的人偏偏不爭氣,也不會做這些,回頭你若是做的好了,也好叫大福飽飽口福,”
不會做點心的秦宜寧“……”
馬氏聽著這話彆扭,戴上頂針,拿起納了一半的鞋底,“各人喜愛的口味兒不一樣,大福身邊難道還少了廚子?這年頭,隻要有銀子,什麼樣廚子請不到?宜姐兒經營那麼大的產業,難道還能虧了大福的嘴?況且潘姑娘是客人,大福先前特地吩咐了外院的仆婢好生服侍,你可倒好,還指使起人做點心了。”
姚氏原本在潘珂玉麵前擺足了範兒,她畢竟是忠順親王的生母,是穿過鳳冠霞帔的誥命。潘珂玉出身富豪之家,琴棋書畫精通,容貌也好,還一直主動與她親近,姚氏在潘珂玉麵前找到了不少自信。可這會兒卻被馬氏一句話就給罵的張口結舌。
姚氏咬著牙。
她就不信馬氏看不出潘珂玉的意思,也不知道秦宜寧施展了什麼妖法,怎麼馬氏專門就喜歡與自己做對!
秦宜寧這時正好一根線用完,拿著繃子笑著抬頭道“王爺出門前,我還與王爺商議過呢。如今天氣好,又是太平盛世,我來舊都還沒來得及走走逛逛,太太們也都沒認識全呢。所以我打算過些天在常春園辦個百花宴,邀請各家的小姐前來聚一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