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宜寧穿了一身藕荷色的褙子,長發利落的挽起高髻,以一根素雅的玉簪子固定住,露出了纖長優美的脖頸。連日的大雨讓天氣極為陰冷潮濕,秦宜寧肩頭還披著一件牙白的雲肩,兩柄油紙傘一左一右的為她撐開,緩步而來時,腳上的木屐踩著地上濕潤的地麵發出一陣清脆的“噠、噠”聲。
老百姓們有的昨天在王府見過秦宜寧,有的還是第一次見,但看到她的時候,原本還有些嘈雜的院落一下就安靜了。
“王妃。”就在這時,捕頭帶著捕快差役趕了過來,見了秦宜寧先駐足行禮。
秦宜寧頷首還禮。
院內的百姓一下子就炸了毛。
“捕快來了!咱們走不了了!”
“怕什麼,我們是為了伸張正義!”
“可他不會放過咱們的!”
……
秦宜寧回頭看看院中的喧鬨,轉而笑著對捕頭道“敢問捕頭貴姓?”
“不敢,不敢,小人免貴姓郭。”
郭捕頭抱拳行禮。
秦宜寧笑著壓低了聲音道“郭捕頭,今日之事皆因王府與陸家的恩怨而起。想必郭捕頭牽涉其中,也著實為難的很,抓了誰,不抓誰,將來上峰怎麼說,上峰的上峰又怎麼說,這其中利害關係,郭捕頭於公門中多年自然比我一個婦道人家要清楚的多。”
秦宜寧這麼一說,郭捕頭的冷汗一下就淌了下來。
“王妃此言有理,小人如今犯愁的正是這一件事。不隻是這層關係,還有百姓們這麼多。此事也著實難辦的緊。”
法不責眾,難道他們還能將今日在場的所有百姓都抓起來?若是上頭有大令的吩咐也好,可他們現在是群龍無首,縣衙之中最大的就是縣丞,如今聽說出了事,縣丞王八脖子一縮,早就已經不見人影了。
若是弄個不好,將來怕不是要拉他出來頂缸?
秦宜寧笑了笑,道“我有一言,還望郭捕頭一聽。”
“王妃請講。”
“今日我帶了王府的侍衛前來,百姓們應該也不會將事情鬨大了。我想既然此事是因我們王府與陸家的而起,自然不好因此事耽擱郭捕頭做正經事,不如將此時交給我們來私了,你看如何?”
郭捕頭差點歡喜的蹦起來!
真是好心的觀世音菩薩,關鍵時刻,竟然有人站出來為他攬去煩難!
王府若是肯和陸家私了解決,不京東官府,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他們將省去多少麻煩?
如此通情達理的王妃,著實令人佩服。
而昨日被卞氏來回折騰了好幾次,再加上昨日的事根本原因就全是卞氏獨個單方麵挑起的,郭捕頭再看院中角落裡縮著的卞若菡時眼神就有些鄙夷。
“既王妃如此說,小人必定是要聽從的。”郭捕頭是個人精,當即就繞過秦宜寧對著院子裡呆愣愣的老百姓們道“你們命大!今兒個是王妃說情,才保下了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