逄梟也端正了神色,“你說的是。所以這些咱們都要提前安排,免得被人抓了把柄去。真鬨出民變事情才不好辦。”
對敵人還好說,他的刀口不怕飲血。可是對大周朝的百姓,逄梟深知道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的道理,他珍惜羽毛的很,可不希望自己被任何人抹黑。
一路上畢竟是一直都在趕路,逄梟與秦宜寧都很疲憊了,洗漱妥當就安置了。
秦宜寧再次睜眼,是被門外一個說話聲經驚醒的。
“王爺,王妃,外麵出事了!”
逄梟一躍而起,神色之中沒帶著一點睡眠不足的不耐煩,而是認真問“出了什麼事?”
門外,湯秀急的腦門上行都是汗水,“王爺,府衙被包圍了!”
逄梟神色一凜,回頭拉著秦宜寧的手讓她起來“宜姐兒,快換一身衣裳,將隨身之物都帶好,府衙被包圍了。”說著話,自己也利落的動作著。
秦宜寧趕忙起身,將褙子穿好,又披上一件大修披風,沒時間梳頭,先將冰糖留下來的小要藥包揣進懷中,想了想,又揣上銀票和匕首,最後才尋了一根發帶將長發紮了一束。
整個整理的過程不過呼吸之間。
“王爺。”門外,湯秀焦急的問,“外麵有許多人聚集起來,已經將府衙前後堵滿了。看樣子像是本地的百姓,咱們該如何處置?”
逄梟上前將屋門一把推開,沉著的道“不必擔憂,爾
等隨本王去門前一探究竟。”
“是。”湯秀見逄梟如此鎮定,立即放下心來,沉聲應下,跟了上去。
秦宜寧這廂也已整理妥當,寄雲和驚蟄幾個都聽了消息,幾人也跟在秦宜寧的身邊,快步往大門方向而去。
此時府衙大門緊閉,然而夜幕之中,即便關著大門,也不難從牆頭看到外麵的火光,聽到攢動的人聲。
逄梟麵色一冷,哼笑了聲“真是有意思了。本地也有驛館,本王來了,沒有在驛館下榻,這消息是誰走漏出去的?這些人要堵本王的門,不去驛館反而來府衙,對本王的行蹤如此清楚。”
顯而易見,問題是出在程知縣一行人身上的!若不是程知縣,就是程知縣身邊的人。
謝嶽擔憂的道“聽聲音來的人可不少,王爺,咱們帶來的護衛悠閒,好虎架不住群狼,萬一暴民闖進來,恐怕事不好辦。”
謝嶽話音方落,便聽門外一聲大嗬。
“開門!讓忠順親王出來!”
“對,讓這裡最大的官出來!”
……
隨即便有人上前拍門
府衙的門子這會子嚇的都快哭了,雙腿軟的像麵條,軟趴趴的倒在門前,想逃走都站不起來。
精虎衛與王府護衛都很鎮定,回頭看向逄梟,“王爺,請吩咐。”
逄梟想了想,道“開門。”
“王爺,您三思啊!”湯秀勸說道“一旦開門,萬一對方闖進來……
“這一道門攔不住本縣的百姓,開門不開門都一樣。開門。”逄梟回頭拉著秦宜寧的手,讓她呆在自己的身邊,“本王倒是想看一看,到底是什麼人有這個膽量,大半夜的敢來圍堵當朝親王!”
“是!”
被逄梟的鎮定與氣勢所感染,在場之人都心安不少,尤其是精虎衛,他們都是跟著逄梟沙場上浴血奮戰過的,多大的陣仗沒見過?眼下這些百姓來鬨事,與戰場上麵對千軍萬馬生死難料的場麵比起來,簡直讓他們無法去畏懼。
大門吱嘎一聲被打開。門外密密麻麻站著的百姓手中明亮的火把映入眼簾在黑夜中,刺眼的就想天上隕落了一顆顆星。
這些百姓手中都拿著鐵鍁、鎬頭、鐮刀、棍棒等物品,手中都舉著火把,放眼看去竟然看不到人潮儘頭。
“王妃。”寄雲又驚又俱的扶著秦宜寧的手臂,“您待會兒可彆離開奴婢身邊。這麼多的人,恐怕王爺手下的人是攔不住這些人的。”
“沒事,不必擔憂。”秦宜寧並不害怕,安慰的拍了拍寄雲的肩膀,低聲道“這些百姓又不是來找咱們拚命送死的,他們既然會這般樣子來了,必然是有所求,咱們且看看他們是什麼目的,所求為何,若是一般能解決的事,隻要給了承諾,應該就不會有事了。再不濟,王爺也會護著咱們的。”
寄雲點頭,“王妃,奴婢不怕,待會兒若是真有危險,奴婢一定能護著您。”
秦宜寧噗嗤一笑,輕聲道“王爺,問問這些百姓想要什麼吧。”
逄梟聽秦宜寧的聲音這樣輕鬆,回頭便看到在火把的光映襯之下,秦宜寧竟然還在輕鬆的微笑,她竟然一點都沒有畏懼。
逄梟心裡就像是被人用羽毛輕輕撓了一下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