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紅顏擾王心!
陶漢笑容完全消失,他如何也想不到,他在緊急事件發生之時做出了最周全的決斷,在王妃這裡卻得不到認可和稱讚,反而還以婦人之見來質疑自己。
“王妃所言,著實令屬下費解。”陶漢山儘量放緩了語氣,“依王妃的意思,就該讓此事隨了幕後之人的心意儘情發酵,直到上達天聽,讓聖上下旨徹查,至使皇陵被迫停工,以至於那些東西就都被留在石料廠中最後歸位旁人所有,這樣的結局,是王妃期待看到的?”
陶漢山語氣雖儘量溫和,但所言內容卻是著實尖銳的很。
秦宜寧是逄梟的妻子,哪裡會期待寶藏落入他人之手?
“陶先生稍安勿躁。”秦宜寧從陶漢山所言便可斷此人有野心,也非常自負,安撫道,“我是王爺的發妻,又怎會如此想?”
“那就請王妃指教了。”陶漢山站起身來拱手道,“王妃若不是這樣想的,為何不讚同屬下的做法?難道一些不相識的人與王爺的安危和霸業相比更重要一些?”
秦宜寧笑著搖了搖頭“王爺的安危自然重要,不過我想問陶先生,今年連月大雨,陶先生可知曉?”
陶漢山擰眉,隻覺秦宜寧都在問一些廢話,已有不耐之色。
“這事屬下自然知曉。”
秦宜寧正色道“連月大雨,北方雨勢方歇,南方卻依舊沒有好轉。長此下去,今年之內饑荒必至。國朝連年征戰,國庫早已吃緊,若將有限的銀子都用在修皇陵上,將來饑荒來了百姓該如何?”
陶漢山覺得秦宜寧非常可笑。
“屬下敢問王妃,就算朝廷沒有銀子去賑災,又與王爺何乾?朝廷不賑災,百姓反了朝廷,恨上今上,屬下倒是覺得更好!”
秦宜寧耐心十足的搖頭,“這於王爺當初揭竿而起反了北冀時的初衷已是背道而馳。王爺之所以站了出來,為的是天下安定,百姓能夠安居樂業,而不是在暴君的暴政之下苦不堪言。如今若為了那位置而犧牲百姓,那這做法又與前朝暴君有何區彆?”
秦宜寧的話,說的陶漢山一時竟找不出話來反駁。
但他並不覺得秦宜寧的想法就是正確的。
“王爺如今在朝中的位置尷尬,其中種種艱難,王妃也不是不知。如今自身難保,自然先要自保為上,拿到石料廠那些東西,對王爺來說太重要了。這東西落入敵人手中,豈不是自尋死路?”
“陶先生的想法有理。但那些東西固然重要,這世上卻有比財寶更加要緊的東西。一旦為了權力和地位失去本心,將來的路會越走越遠。咱們現在的情況雖然緊張,可也到底沒有到必須要犧牲全縣百姓的程度。隻要肯想辦法,事情必然能夠解決。”
“王妃說的輕鬆,這樣難關,辦法是那般容易想的?”陶漢山聲音已忍不住拔高,負手來回踱了幾步,又道,“眼下就是這般情況,若是不將罪名推出去,萬一聖上怪罪下來,王爺不但會失去寶藏,更會授人以柄,到時王妃又打算讓王爺如何應對?”
“辦法是人想出來的
,可有些事卻是為人的不能做的。”秦宜寧也在無人笑容,沉聲道,“如何妥善的解決此事,辦法我自然會想,也會告知王爺去做。還請陶先生儘快通知五軍營,取消先前的計劃。不要將無辜的百姓牽扯進來。”
“命令早已下達,這會子已是不能回頭了。”陶漢山看著秦宜寧的眼神已壓不住煩躁,“王妃是深宅婦人,不懂得前朝之事也是可以理解的。王爺既將這些事交由屬下全權處理,就請王妃信任屬下,不要插手了。”
秦宜寧微微眯起眼,陶漢山如此說話,對她已是極不客氣,她在逄梟身邊久了,那些常常跟在逄梟身邊的手下對待她都與對待逄梟一樣,如謝嶽、徐渭之、虎子、湯秀等人,甚至將她的吩咐當做逄梟的吩咐去做,她還沒遇上過這般不肯聽她勸說,直接就嚴詞駁回的。
陶漢山與她強硬,秦宜寧也不由有了幾分火氣。
“陶先生,我並沒有插手外務的想法,王爺既肯將這些事交給你,便是信任你的能力。”
陶漢山微笑看著秦宜寧,“既然王妃知道,也就不用屬下再多費唇舌了。”
秦宜寧眉頭蹙起,冷著臉道“我想陶先生麵對王爺說話時候態度一定不會如此。”
“實不相瞞,王爺也不會如王妃這般。”
“如我這般?”秦宜寧笑了,緩緩道,“先生是想說我婦人之仁?”
陶漢山唇角帶笑的看著秦宜寧,並未願與,卻已將意思表達明確了。
秦宜寧搖了搖頭,“陶先生,我了解陶先生一心想輔佐王爺,對王爺忠心耿耿,也事事都為了王爺著想。可是生而為人,有所為,有所不為。丹福縣那麼多的百姓,一旦被扣上謀逆的帽子,恐怕幾萬人都要為此事陪葬!連年征戰已有多少人死於殺戮?王爺為了平息戰亂,又做了多少的努力?戰爭中有人傷亡不可避免,可這不是戰爭!”
“王妃想的未免太簡單了!如今這個節骨眼上,王爺最要緊的就是得到寶藏,那些東西堅決不能落入他人之手。何況丹福縣百姓謀逆,王爺派兵平息,這是多好的功勞?就連叛亂的頭目是何人我都有了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