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言才便帶著手下之人依著逄梟所言去準備起來。
秦宜寧這廂則與逄梟回了秦府。
他們人在京城,可秦宜寧卻一直不忘了修繕此處。雖經過了幾次毀壞和重建,又經曆了災荒,但鐘大掌櫃一直在舊都的田莊,也經常挨著莊子裡的人回來查看,又讓人仔細的給看著屋子,是以她與逄梟一行回來時,府裡乾淨整潔,像是他們才出門不到一個時辰回了家一樣。
王府的護衛和精虎衛列隊在府門前站定,逄梟剛吩咐開門,府門就被推開,鐘大掌櫃帶著一眾熟麵孔迎了出來,歡歡喜喜的給秦宜寧和逄梟行禮。
“參見王爺,參見王妃。”
“鐘大掌櫃快快請起。”秦宜寧忙上前攙扶,又對在鐘大掌櫃身後神色激動的陸德含、劉九兒等人點頭,笑著道“你們都在這裡,真是太好了,多年不見,諸位可好?”
“好,都好,多虧王妃照應著,咱們在莊子上勞作,寧園也給種了梯田,雖然時令不好,但好歹自給自足至於還能養活很多人。”劉九兒依舊是爽朗的性子,見了秦宜寧也不扭捏。
陸德含見到逄梟在一旁,起初還有一些拘束,但劉九兒一女子都這般放得開,沒道理他要小心翼翼的。
秦宜寧含笑看向鬢染霜塵卻依舊矍鑠的鐘大掌櫃,笑道“我在京城忙著,山高路遠,經常就顧不上這裡了。工廠上停了工,大家夥兒都沒處去,也多虧了鐘大掌櫃想辦法。”
“對,未來可期。”
“我知道。”逄梟給秦宜寧夾了一塊挑好了魚刺的鹹魚
,“你回府後被人欺負,我也都瞧見了。”
鐘大掌櫃有些臉紅,可心裡卻是歡喜的。跟著秦宜寧這麼多年,看她辦成的一件件事,鐘大掌櫃一直都沒有後悔過,覺得慶幸自己跟對了主子。
他的眼神深沉,秦宜寧被看的臉紅,忙去拉住他脫下外袍的手“彆,天色還早呢。”
逄梟挑眉。
秦宜寧與逄梟梳洗了一番,換了一身居家的衣裳,就來到了雪梨院的明廳。
地當中燃著炭盆,屋內溫暖如春,桌上擺著三碟小鹹菜,一碟鹹魚,粥是熬的濃稠的雜米粥。
是以陸德含也直言道“真是多虧了王妃和鐘大掌櫃了。這段日子不隻是咱們莊子上的,就是王妃手下的工廠上的工人也都被照看的很好。”
秦宜寧宛然笑道“您還是這般謙虛。”
逄梟吃了一大口粥,笑了笑“但未來可期。”
“如今物是人非,金媽媽也不在了,想到當初繁華之時的種種,隻覺得唏噓,往事不可追啊。”
“王爺,王妃,廚房已經預備了飯菜,大冷天的,舟車勞頓,必定是又冷又乏累,還是先去用飯歇息吧?”
逄梟拉著秦宜寧去了臥房。拔步床上被褥鋪好,已用燒熱了的鵝卵石捂過了。
逄梟和秦宜寧聞言也不推辭,偌大一個秦府,自然住得下他們同行的所有人,冰糖、寄雲、含笑和紫苑跟著秦宜寧與逄梟去了雪梨院,其餘人則是喜歡住在何處便住在何處。鐘大掌櫃幫忙虎子和湯秀張羅,安置好了隨同的精虎衛和王府護衛,又安置了青天盟和銀麵暗探的人,一切都安排的妥妥帖帖,沒用秦宜寧操一點心。
鐘大掌櫃笑著拱手“出來前,王妃都將一切吩咐給了老朽。工廠中的工人大多都是從前救回的災民,還有曾經跟著王爺去打仗落下了傷殘的將士們和家眷,大家夥兒對王爺和王妃感激,是以也特彆肯聽老朽的話,讓調度在何處就去何處。正因有王爺和王妃給打下個好底子,老朽才行事才更加方便。”
秦宜寧看著逄梟笑起來時眼下漂亮的臥蠶,還有他隻有麵對她時才會有的這般柔軟的情緒,心裡很是歡喜和感動。
秦宜寧想起當初被金媽媽扔在竹林旁冷著,不由得好笑。
秦宜寧臉上越發燒熱起來,一隻手擺弄垂在裙角的血玉葫蘆壓裙,有些遲疑的道“而且我也不能服侍你,我的小日子這個月都遲了十天了。”
“咱們睡一會兒吧。”逄梟轉身坐在了床沿,緩緩解開腰帶,看著站在麵前的秦宜寧。
燭光搖曳,溫暖的燈光之下,一切都顯得靜謐平和。
秦宜寧與逄梟在八仙桌旁落座,笑道“當年我剛被父親帶回來,就是住在這裡。”
他們都是跟著秦宜寧在秦府住過的,如今有種回家的感覺,心情輕鬆下來,就連腳步都是輕快的。
兩人吃了飯,寄雲和冰糖來撤了飯桌,便又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