糧草和家書一並運送往前線,最快的速度也在二十天。平南軍大營之中,旌旗獵獵作響,臉麵的營帳像是一眼看不到儘頭,從營地外運送來的糧草和物資又一次吸引了所有人的主意。
便有新加入平南軍的漢子動容的道“這些糧食都是王爺給咱們準備的。朝廷的糧食一直不到,若不是有王爺在盯著,怕是咱們都要餓著肚子打韃子了。”
“就是!韃靼也不知哪裡來的銀子,打起仗來力氣大不說,吃的也比咱們好。”
“還不是陸家投靠了韃靼?原來還當陸家是什麼好人家,如今看來,卻是為一己之私可以不顧朝廷安危的敗類,什麼大世家,做起事來,簡直讓咱們這些大老粗都看不上。”
……
當糧食運送到軍營各處時,逄梟也將家屬看過了,將最後一頁紙遞給了身邊的穆靜湖。
“你看看吧。”
穆靜湖有些奇怪的接過信紙,看清上麵的內容後,麵上的表情便有一瞬扭曲,片刻才歸於平靜。
將信紙遞還給逄梟,穆靜湖低著頭就要往帳篷外去。
逄梟忙將人攔著,“木頭,其實你的想法我名表,可這都這麼久過去了,秋老板一直在給你寫信,可你從來都不肯看,她的確做過利用你的事,可是過去的事就是過去了,我都不打算追究,你也就彆在計較了。就算考慮焱哥兒,該放下的也就放下了。”
穆靜湖搖搖頭,“你不明白。”
逄梟拉過穆靜湖,與他一同隨意坐下,“我有什麼不明白的,咱們都是男人,我也知道你對秋老板是有感情的。”
“他是我聽了師尊的話搶來的。”穆靜湖的聲音悶悶的,“她出身名門,又非常聰明,手段精明的許多
男人都敵不過。我知道她的厲害,她能力有多卓絕,所以將這樣一個女子搶來做妻子,我一開始也並沒想過他立即就能接受我。”
“可是即便是我們已經又了焱哥兒,她依舊還是老樣子,我在他麵前,就像個搶了她的壞人,她的眼神總是帶著輕視,許多事她以為我聽不懂,所以說都不給我說,便做下決定。
“她美其名曰是為了我好。可是她如何能確定我是怎麼想的,我又要怎麼選擇?說白了,她根本就看不上我是個莽夫,以為我不是她那般的大世家出身,我又是將她強迫了才成了婚,我仔細想了想,這麼長的時間,她說不定見了我就厭煩,與我生下焱哥兒也是迫不得已。隻要一想這些,我就覺得頭疼。”
穆靜湖抿著唇,低聲道“所以經過我一番深思熟慮,等到咱們的事情解決了,我便與她和離吧。從此我們各不相乾,她願意嫁給誰就嫁給誰,焱哥兒留給我就行。”
穆靜湖並不是個健談的人。也並不擅長將自己的秘密和想法告訴他人。
可今日他卻將話說的很明白。
逄梟從前並不了解穆靜湖與秋飛珊之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如今聽穆靜湖這樣說,雖然覺得秋飛珊也未必就真是如穆靜湖所想的那般瞧不起他,可現在穆靜湖這樣一個豁達講義氣的人已經感受到了那樣的屈辱,這便說明他們夫妻之間是真正存在問題的。
逄梟歎息道“即便如此,你能做好一個父親,又如何能做好一個母親?”
穆靜湖不服氣“我一個人照顧焱哥兒說不定教導的更好!他有我這個爹還不夠?”
“自然不夠。明明有辦法,為何一定要和秋老板鬨的這樣僵?就算她曾經做錯了,可她已經意識到了你的重要,也已經無數次的討好你,與你道歉,你這人還依舊倔的像頭牛,難道你連人改過自儘的機會都不給?”
穆靜湖抿唇沉默,許久才憋出一句“再說吧。”
逄梟聞言,這才放下心,隻要肯鬆口,往後就隻會越來越好了。
他拍了拍穆靜湖的肩頭,便去找季澤宇、馬呈等人商議接下來的戰事了。
“此處距離龍驤軍被困之處還有不到半日路程。思勤和陸衡儼然已有退去之意,我等正好趁虛而入,將餘下龍驤軍徹底解救出來,便又多一份勝算。”馬呈聲音低沉,意氣風發。
季澤宇卻並未立即點頭,而是轉而去看逄梟,“你覺得呢?”
逄梟抱臂而立,若有所思的垂眸沉思片刻,搖頭道“總覺得韃靼動機不純,或許就是利用龍驤軍來引咱們入甕。龍驤軍是要救,但是也不能忘圈套裡鑽。”
季澤宇點頭,“你說的是。咱們雖然人多勢眾,但輜重不足,與他們拖延不起。若想取勝,就必須要一擊製勝,不但救出龍驤軍,儘力將傷亡降到最低,還要想辦法重挫陸衡。”
“你說的極是。”逄梟道,“思勤雖詭計多端,可韃靼人口稀少,銀錢也有限,若是沒有了陸家的背後支持,相信韃靼也就是強弩之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