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院門金鎖,鎖已鏽跡斑斑,一如當年淦暮塵初到。
院內,三麵房門緊閉,右邊牆角的三個沙桶已裝滿水,橫過左邊牆角的繩子上,掛著一粉色床單和兩套粉色衣裙,中間,一襲粉色橫於吊床之上,吊床輕微蕩著。
滿園落了一地野鳥,一把鏽劍,倒插在院子中間,仿佛嵌入石塊之間,劍柄上,積滿了塵土。
歌聲清揚,傳蕩著“世外千年,人間幾世繁華,心中思無涯,看螻蟻爭天下……。”
忽然,淦曉澀從吊床上坐起,麵色血紅,神色疑重,脖子上的粉色項鏈上,一顆銀珠化為碎片,口中囔囔自語道“師弟,你怎麼會?”
……。
同一時間,一處鳥語花香之地,一個麵色如玉的少年愕然,麵色鐵青,半響後,他有氣無力的軟在了地上“怎麼會?兩年來不是好好的嗎?孩子,你怎麼可能隕落!”
少年丈外,一個千嬌百媚的女孩收掌而立,轉身看向少年道“前輩,你怎麼啦?”
此女居然是失蹤了兩年之久的馬小白,如今她變得更加嫵媚,滿臉桃色,初露成熟。
少年不語,有些失神,手中一塊白玉已然破碎,半響才深深的呼吸道“十二年來,我付出了所有,為了他,我來回凡間,耽誤了修煉,可如今,一切都完了!為什麼?”
馬小白感受著少年身上散出來的氣息,臉色微變道“前輩,是不是生了什麼?你怎麼忽然……”
少年滿臉失魂,自顧自言自語道“到底是誰殺了你?我該找誰為你報仇?蕭氏?不可能?這些年你經曆了什麼?”
馬小白聽後蹙眉,疑惑道“前輩?誰死了?
我,我什麼時候能夠離開?”
少年仰頭,隻見滿天瑞霞薄薄如麵紗,覆蓋了天宇,清風拂過,吹來陣陣花香,久久出神道“十多年了,為你,我守了十多年,是我淦氏罩不住你,還是你的出現隻是一個意外!”
馬小白不太靈光的腦袋更加迷惑,她很不解道“前輩,你在說什麼?我怎麼一句也聽不懂?”
少年眼中時而空洞,時而星辰幻滅,時而烈焰亂舞,他就這樣,仰望了粉塵的天空許久,嘴邊不停的自言自語道“孩子,老祖給你定了門不錯的親事,還將那些記憶融入了你的記憶之中,原本想給你個驚喜哈哈……,我以為完美無暇,怎料天意弄人!如今你靈魂烙印粉碎,這些封印的記憶已然消失,而我,連仇人是誰都不知道!我好恨!”
馬小白眨巴著大眼,她很少見到少年這番模樣“前輩,到底是誰死了?你怎麼流淚了!”
少年起身,摸了摸馬小白的臉蛋,那雙眼充滿了慈愛還有悲傷道“孩子,好好修煉,塵世如雲人如水,我即將閉關,不知何時能再見,待你凡入聖,便可來向我辭行,我定允你離去!”
少年說著,慢慢向身後,草地上,河對岸,樹林深處的樓閣走去,青衫如畫,身影有些蕭索,晨曦下,背影在草地上拉了很長。
馬小白站在草地上,目送著這個忽然顯得有些單薄的身影,竟不知如何作語。
作為一匹馬,他明顯能感受到對方的得情緒波動,那是愛,無私的的關愛,他到底是誰?
馬小白蹲在地上,心裡忽然空落落的,她撿起一顆石子向右手邊的河麵丟去。
平靜的河麵蕩起一串漣漪,自言自語道“男人,你要等著我,都快三年了?你是不是長高了,是不是又變帥了!都怪我太任性,哎!他是誰我都不知道,打又打不過,我什麼時候才能凡入聖啊!”
落日大峽穀,雲層緊鎖,這裡,就算白天也顯得有些昏暗,雖有霞光射入,雷電交替間卻細雨稀疏,雲層翻湧間彩虹萬道。
細雨打濕了山穀,澆灌了草地,淋濕了叢林,沐浴了萬物。
石洞中,淦暮塵驀然睜開了眼,在戰魂回歸魂海的一刹那,他腦海多了很多畫麵。
斷橋外,草木欣欣向榮,一個美麗的女子在腦中浮現,緊跟在自己身後,追逐間儘是快樂和無憂……。
“我想起來了?中天大6,天之城,薛黙櫵,是你們帶走了我的母親?”
“我為什麼會忘記?這黑衣人是誰?父親,你去了哪裡?那座墳下真的埋著你的屍嗎?”
“這是什麼?未婚妻?是她?我?真的是我?我怎麼忽然到了四街,還參加了年會,還做了這等事?可是,我明明一直沒有離開過穀底?這到底怎麼回事?”
一時間,淦暮塵腦子有些混亂,仿佛得了精神分裂般,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