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看看。”
孟蕭然不由分說,一把按住念雲深的手,另外一隻手伸到了念雲深的額頭上,才剛剛觸碰了一下,就嚇得立馬彈開了。
煙眉緊縮,“雲深!你都發燒了,為什麼不告訴我?”
“都快到了,好啦,咱們快走吧。”念雲深撒嬌道,不管是任何時候,她都喜歡自己一個人扛著,不想讓人擔心。
“不行,你不能再冰水立馬泡了,肯定是剛剛太熱,又忽然掉到冰涼的小溪裡,冷熱交替,這才生病的,你上來,我背你過去。”
“蕭然哥哥,這小河下麵都是碎石子,凹凸不平的,你背著我不好走,還會延遲我們趕路的時間,我沒事的,咱們快走吧。”
孟蕭然卻是忽然冷下臉來,抱著手說道,“不行,你要是不讓我背你的話,那我也賴在這兒,不走了。”
“噗!”念雲深先是愣了愣,而後忍不住笑了起來,沒想到孟蕭然也有這麼可愛的一幕啊。
“好好好,我服了你了。”念雲深認輸的攤開手。
孟蕭然立馬彎下身子來,將念雲深背在了背上。
貼在孟蕭然的背上,一陣溫暖的感覺瞬間就從他的後背傳到了念雲深的胸口,輕呼一口氣。
終於重重的閉上了眼睛,其實她剛剛就已經快要支撐不住了,現在得到了休息,困意來襲。
不過是幾個呼吸的時間,當孟蕭然再次和念雲深攀談的時候,念雲深留下的,隻有一串串安穩的呼吸聲。
微微扯了扯嘴角,孟蕭然笑著搖搖頭,“小丫頭,就想著逞強。”
夢中。
念雲深感受著胸口的溫暖,回到了上一世的暗影宗。
是的,上一世念雲深所在的門派,就是暗影宗,所以這一世,她才會用這個名字來命名自己的宗派。
彼時青竹燦燦,泉水潺潺。
一座白玉小亭子,幾片淡煙色薄紗,一個暖玉般的公子身穿青色雪衫,坐在亭中彈琴。
而念雲深就在一旁拖著下巴煮茶茗香,如水的唇邊帶著淡淡的笑,那個時候,她已經是江湖第一大派的尊主。
除了皇帝,整片江湖,都是她的主宰。
可她還是像個小女孩一樣,能安安靜靜的守著一個男子,看他彈琴到深夜,就陪在他的身邊,給他煮茶講故事。
而流雲也正如他的名字一般,時不時朝著念雲深這裡看一眼,淡的就像天上的悠然而過的雲朵,可那眼中的溫情卻是直達雲深的心底,暖到了冰冷的手尖。
已經記不得,他們什麼時候這麼和諧了?
隻記得第一次在暗影宗見到流雲的時候,念雲深是那樣的欣喜若狂。
小的時候,流雲還是一個富家的小少爺,而她隻是一個被流放的難民之女,嚴格來說,她隻是個人命如草菅的女奴,要是沒有流雲,她可以已經死在管家的棍棒底下了。
這對流雲來說,這隻是一件小事情,一句話的恩情而已。
可當她再次見到他的時候,甚至流雲已經忘了小時候的一言之恩,可是念雲深記得。
她素來有仇必報,有恩必還。
所以當流雲家到中途,被當年她的身份一般流放到信州,賣到暗影宗做奴仆時,念雲深一眼就認出了他,並且將他奉為上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