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李天照看見一座府邸的門匾上寫著仇人的名字。
李天照積壓了多年的仇恨,在胸腔裡湧動著。
這座府邸裡並不冷清,李天照隨便尋了間房進去,拍醒了個睡夢中的人,逼問仇人所在。
那些人瑟瑟發抖,嚇的問什麼說什麼,李天照先是確認了並非同名,這裡就是綽號不三劍的仇人府邸,又問下落。
“副城長、副城長很少回來,最近一年晚上都在玫府過夜……”
李天照怕這人誆騙,故作惡狠狠的威脅逼問,那人倒水似的一股腦說了情況。
不三劍跟妻子關係不和有幾年了,開始是發妻嫌他一直當著不上不下的千戰將,後來他在外頭跟手底下的百戰將混到一起,再後來,又跟玫千戰將惺惺相惜,相遇恨晚,直把那裡當成了家。
李天照問清楚了玫府的位置,還有裡麵的情況。
“玫府沒彆人啊!就一個配給千戰將的管家。”
李天照把那人捏暈,又堵住嘴,捆綁了手腳,除非白天有人來找,否則那人自己絕弄不出動靜。
李天照穿過街巷,在城市角落位置的副城長府邸片區裡,找到了玫府。
‘也是個新晉不久,種花養草的副城長……’李天照聽山芊啟說過,這種城市角落,出入又不方便的地段新建的副城長府,就是安排給最沒背景,手底下又沒人的千戰將用。
玫府,在城市角落不說,還在這片區的角落,兩麵臨著城牆,簡直是糟糕透頂。
這種位置不但是沒背景了,還得是得罪了城長,才會被如此安排。
李天照翻牆進去,院子許多地方都堆積著落葉,潮濕的緣故,一些牆壁外頭都長了青苔。
李天照一間間房子的找,都是空的,總算看見有人,卻見躺著的是個白發蒼蒼的老人。
安排這種年紀的給千戰將府邸當總管,根本照應不了多少事情,顯然也是故意冷落。
李天照本想進去逼問消息,見是這樣的老人,也就作罷。
反正人少,就那麼多房間,也不花多少時間。
李天照又找了幾間房,突然聽見瓷器摔碎地上的響聲!
他急忙循聲過去,轉過走道,就看見一間房子裡亮著燈光。
李天照過去,防備著那個白發老人可能驚醒了過來,就選擇另一麵的窗戶外。
他戳穿窗紙,看見裡麵一個美豔的女人裹著睡袍,滿臉悲憤之色,死死的盯著桌邊坐的一個健壯男人。
那男人手裡拿著劍,女人的捂著右鍵,好像是受到攻擊,千紋劍也脫手落在地上。
男人看著他,眸光冷漠,這時正緩緩收劍入鞘,語氣冷淡的說“你衝我生氣又有什麼用?我已經說了,隻是奉命行事。”
“你到底是不是人!為了巴結城長,連這種喪心病狂的事情都做的出來!我們相識這麼久,那麼多的甜言蜜語,山盟海誓,到頭來,竟然隻是奉命行事?”那女千戰將的每一個字,都帶著悲聲。
李天照本來想直接衝進去,卻止不住為裡麵的情況吃驚。
“……我很喜歡你,相見恨晚是真的,如果可以,我希望永遠沒有今晚這一刻。但我無從選擇,世事就是如此冷酷。城長當年被你拒絕,又被你一通說辭羞辱,因此惱羞成怒,讓我俘獲了你的心,等了這麼久,就是要在你對我最喜歡的時候,讓我說出事情,予你最大傷害。我不這麼做,這座房子接下來大概就是我住了;我這麼做,就有改變未來的希望。我當年練成絕技,得了不三劍的綽號,一路殺敵立功,成了千戰將時,手下有一群老夥計,三十多號人。但沒有差事,他們心灰意冷,實在熬不下去,人一年年的少。多虧你那次對我多看了幾眼,才讓城長主動給我這樣的機會。”不三劍很冷淡的說著這些話,讓人根本感覺不到他所謂的,對玫千戰將的真心喜歡。
玫千戰將聽的淚流滿麵,這麼久的感情,到頭來卻是一場騙局,她讀懂了不三劍被處境長久壓抑的那種冷酷,嘴裡說愛,其實已經隻會愛前途未來。
“你走吧!是我瞎了眼!”
不三劍卻沒有動,反而冷漠的說“不行,城長要知道的是你被欺騙玩弄後如何痛苦,我必須多說些刺痛你的話,才算完成了使命。譬如說,城長特彆想知道,你當年對他清高,現在卻被我欺騙玩弄這麼久,對此做何感想?”
“你、你——”玫千戰將激憤的快崩潰了,簡直不敢相信,這個男人能狠毒到這種地步!
“不三劍,你真是夠過份的!”李天照猛的推開了窗戶,他不想襲擊殺死這個仇人了,那會讓他死的太痛快!
這念頭並不理智,但此刻,李天照擠壓的仇恨,還有眼前所見所聞,都讓他對這個不三劍,不齒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