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婦！
聞菜兒一連喝了三碗粥，眼看著大伯已經開始皺眉了，這才放下了碗筷。屁顛屁顛的跟了過去。
聞家隻有大伯找人談話，是需要單獨的談話房的，從前他們六個小輩，除了大哥外，其餘人都最害怕跟大伯去談話房了。
“坐吧，你不用緊張，大伯隻是想跟你說說你的親事，你爹疼你倒是真的，可沒長腦子，總是拎不清官場的彎彎繞繞，聞家雖然位高權重，卻並不是能夠隻手遮天。”聞豹眼裡閃著一絲不忍，他不想將這些朝堂上的肮臟事沾染到他寶貝侄女身上。
可眼下歐陽靖對菜兒過於上心，玄空又有些讓人捉摸不透。
“大伯，我知道你是什麼意思，嫁給玄空不過是我的權宜之計罷了，防止歐陽靖步步緊逼。至於我跟玄空……這件事我隻告訴大伯一人，莫要讓任何人知曉。”聞菜兒麵色嚴肅，帶著一絲不符合年齡的穩重老成。
聞豹有些恍惚，這是他的侄女嗎？
“我跟玄空成親不過是達成共識後的合作，為期三年，三年後他便給我休書。”聞菜兒將她跟玄空的合作告訴了大伯，卻要瞞著家裡其他人，實在是這一家子就大伯是個靠譜的。
要是被熊孩子們知道，自然是會幫她保守秘密，可肯定要整日拿這件事逗她，這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聞家一個個都是看熱鬨不怕事大的，哪裡有麻煩就從著哪飛奔過去。
“合作？我還以為你看上那小子了。”聞豹驚愣，他以為侄女是看上了那個玄空的皮囊，畢竟那小子長得確實容易迷惑人，所以他才會來找菜兒說清一些事情，怕菜兒將來太過於沉迷。
可剛剛菜兒的樣子，哪裡有沉迷？眼神清明有條不紊，聞豹眼裡閃過一絲讚賞，雖然女孩子還是單純些好，可侄女眼下這般更讓他喜愛。
聞家的人怎麼可能太單純無知呢。
“咳咳……大伯，那玄空確實有些當禍水的潛質，總之我有分寸的，隻是如今這孩子來的有些不是時候。”聞菜兒摸著肚子有些苦悶。
“孩子是聞家的種，不管什麼時候來都不能動，大伯知道你心裡有分寸便也能放心讓你出嫁，至於那些打你主意的人，大伯自然不會讓他得意太久。”聞豹眼裡閃著陰謀詭計。
“就知道大伯麵冷心熱，菜兒有件事想問問大伯的想法。”聞菜兒猶豫了一下才開口說道。
“何事？”
“大伯可有讓聞家解甲歸田的打算？”聞菜兒試探的問著。
說完便看到聞豹震驚的看著自己，聞菜兒心裡有些打鼓，是自己太著急了嗎？她隻是想要聞家遠離朝廷，否則等歐陽靖登基後，聞家就要開始衰落，那會想要全身而退可就難了。
“為何突然有此一問。”聞豹眼神變幻良久才開口。
“都說伴君如伴虎，曆史上因為功高蓋主而落得個血流成河的例子還少嗎？我一介小女子，沒有精忠報國到死的大誌向，我隻希望聞家這一家子能夠其樂融融自由自在便好。”聞菜兒不敢說的太多，怕大伯會有所懷疑。
“菜兒，有些事並沒有你表麵上看的那麼簡單，聞家這些年得罪了多少人，解甲歸田要遭到多少人報複，其他人也就罷了，聞家還不放在眼裡，可那些身處高位之人，疑心都很重，在他們眼裡，不是朋友就是敵人，想保持中立很難……”聞豹聽到聞菜兒的一番言論，眼力閃著可惜，要是男兒身，定然不是池中之物。
“大伯，聞家可曾參與奪嫡？”聞菜兒眼神凝重，大伯剛剛的那番似是而非的話她聽懂了，無法保持中立，不能獨善其身，說明聞家沒有想象中的乾淨……這是聞菜兒始料未及的。
她所知道的聞家，向來不參與朝堂上的鬥爭，就連當初她嫁了歐陽靖，聞家都沒有幫過歐陽靖奪嫡，可眼下有些事似乎不是她想的這般，她自以為了解的聞家，可眼下瞧著似乎並不是如此。
“菜兒，這不是女孩子該過問的，你隻安心出嫁便好。”聞豹眼神晦暗不明。
聞菜兒的心卻越發沉重，大伯沒有反駁，在她看來便等於承認。
如果聞家真的參與了，那在歐陽靖登基後，聞家被歐陽靖如此打壓，隻能說明聞家支持的不是歐陽靖，那是誰……
她的心亂了，本想著試圖慢慢滲透解甲歸田的想法，可聞家似乎早就已經深陷其中。
“明日你便要出嫁了，不管初衷是什麼，好歹也是人生中的大事，便不要為這些事費心，去吧。”聞豹擺手讓聞菜兒出去，聞菜兒猶豫了一下，最後什麼都沒追問便離開了。
房中聞豹的眼神複雜難辨，看著聞菜兒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聞菜兒出了談話房，情緒很低沉，想著聞家的未來便越發沉重，不知不覺走到了歐陽翰的小院中，歐陽翰正在練功，都是些基本招式，卻很紮實。聞菜兒看了一會，眼神也清明了起來。
“練得不錯，教你的師父很認真。”聞菜兒淡淡的說著，歐陽翰卻被嚇了一跳，看到聞菜兒後，臉色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
聞菜兒挑眉，自己乾啥子事了？
“大小姐。”歐陽翰低頭恭敬的行了個禮，這頭便再也沒抬起過。
“我長得很醜？把你嚇得頭都不敢抬？”聞菜兒說著，便用拐杖將歐陽翰低著的頭給抬起來了，樣子彪悍，活脫脫一個欺負良家小孩子的痞子。
“大小姐很好看。”歐陽翰被逼著抬起頭看了聞菜兒一眼，便不敢再看。眼睛斜斜的看著彆的地方，就是不看聞菜兒。
“……我明日要出嫁了，你可願做我的陪嫁小弟？”聞菜兒眼神閃爍，看著歐陽翰，一絲算計湧上心頭。
“陪嫁？素來隻有女子才能陪嫁。”歐陽翰驚訝，總算是肯施舍給聞菜兒一個眼神了。
“六爺的名言沒聽過嗎？”聞菜兒挑眉，看到歐陽翰老實的搖頭。
“那就給爺聽好了，六爺的名言就是，不走尋常路。去不去給個痛快話。”
隻見歐陽翰幾不可查的點了一下頭，聞菜兒十分滿意。
歐陽靖對付聞家不就是仗著有戰神的加持嗎，那她就把戰神早早的收入囊中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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