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婦！
聞菜兒嚴肅的時候，整個人的氣勢都變了，這是常年在後宮，位於首位鍛煉出的尊貴與壓迫。
張賢被嚇的渾身一頓，這才戰戰兢兢的抬起了頭，看到說話之人，整個人都呆住了。
這不是剛剛那位英姿颯爽的聞家大小姐，國師夫人嗎？他家裡貧瘠，聞六爺的名頭是聽過的，卻從未有機會見到。
昨日初見到時，李賢隻有一個念頭，那便是世上還有如此漂亮的女子，今日的圍獵日，他撞了大運了。
後來滿腦子的都是這位家喻戶曉的奇女子絕色的容顏。
沒想到今日又被遇到，不過顯然他把人給得罪了。
此刻聞菜兒的一顆心越發沉重了起來，重生以來，她從來不敢低估歐陽靖，甚至有時，明明不相乾之事，都會下意識的跟歐陽靖聯係在一起。
萬萬沒想到，竟然都陰差陽錯之下，得知了前世的真相，正因為如此，聞菜兒更加不想跟歐陽靖扯上關係，因為這個人城府深的可怕。
可眼下，她似乎還是低估歐陽靖了，歐陽靖早就生出了對付聞家的心思，早的讓她措手不及。
收回眼裡的震驚與恨意，聞菜兒再次看向張賢。
“既然沒馬，便與我們一道而行吧。”一句話，聞家幾個人麵麵相覷，倒是玄空，神色變了變，卻也並未多說。
張賢最是震驚，眼神都有些呆滯了，戰戰兢兢話也說不清，眼見著人家已經離開，這才站起身子小心翼翼的跟在他們身後。
此刻聞菜兒思緒翻飛，歎息著有些事，終究是躲不過。有些人也終究會遇到。
或生或死，或幸或悲，大概是早已經注定好的吧。
……
聞家四兄弟很懵，瞧著聞菜兒一個人四處轉悠，說好的對付張賢，最後愣是將人弄到了一起，也不見之後有什麼指令。
最後還是聞春，擠破腦袋也猜不透這位爺怎麼就突然沉默寡言了，乾脆推出個人去試探，旁人都沒那個膽子，最後這個重任就交給了玄空。
“妹夫，六爺也不知道突然受了什麼刺激，你是不是應該上去關心關心？”聞春拿出長輩的風範來，連從未喊過的妹夫都喊了出來。
玄空一愣，抬頭看向聞春，眼神閃著幽光，看的聞春有些心虛，這才開口說話。
“二哥可知為何？”
“我哪裡知道，我要是知曉還用你嗎？”這位爺現在行事作風越來越讓人看不透了，從前就是恣意妄為過的很瀟灑，眼下更是深沉的讓人心驚。
“你很怕她？”玄空唇角勾笑，帶著一絲莫名的喜悅。
“你不怕？”聞春反問，一副誰也彆笑話誰的模樣。
玄空難得沒有反駁，上前拍了拍聞春的肩膀。
“謝二哥信任。”說罷，便打馬來到了聞菜兒身邊。
“有心事？”玄空麵色很平靜，甚至收起了平日裡的吊兒郎當，難得正經起來，倒是叫聞菜兒有些不適應。
皺著眉頭示意玄空有話快說。
“既然說了合作，即便不必推心置腹，好歹也要適當的溝通吧。”玄空開口。
“溝通。你想知道什麼，你隻管問，我看著回答。”聞菜兒眼角閃著一絲諷刺。
突然就有些厭倦這一切，想不管不顧去過自己的愜意人生，奈何人生多半是不能如意的。
玄空皺眉，聞菜兒眼中的諷刺與悲涼，他看的清清楚楚，這種情緒他更是比誰都了解。
本來想要開口的試探，突然就不想問了。
沉默了良久，這才再次開口，然而說的話卻叫聞菜兒很多年後，細細想來，都覺得震蕩不已。
“我帶著目的而來，卻沒想到出現了一個天大的意外，這個意外越來越讓人牽腸掛肚，一顰一笑都牽動著人心，本想著跟這個意外互惠互利，各取所需，可不知何時，便開始不計較得失了，也是直到剛剛，這個意外的一句話，讓我如同醍醐灌頂一般內心清明。”玄空雙眼清亮的看著聞菜兒。繼續他一個人的自說自話。
“那個意外對我說，要不要一起玩……這是我聽過最可笑最幼稚的一句話，可卻讓我那顆孤寂的心，第一次生出了想要走進塵世的衝動，可這個意外現在也開始如我那樣孤寂，我卻有些茫然不知所措。”玄空看到聞菜兒的眼神閃爍不停，仿佛有千言萬語一般，卻終歸化為虛無。
“想將她拉回塵世，可我連自己都無法救贖，又憑什麼說服她呢？所以我隻好將自己這顆真誠與齷齪的心，全部攤開在陽光下，讓她清清楚楚的看到，即便如此齷蹉，對她卻無比真誠，我想跟她說，在我不知能堅持多遠的生命中，我想邁出九十九步，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隻願能看到她向前邁出半步，隻半步就好。”
半步……如果三年後他不死，他拚儘全力，也要繼續走上那半步，如果依舊不成……那就是命了。
聞菜兒震驚的看著玄空，這些話說的並不明朗，甚反而聽的人一頭霧水，可她卻仿佛被什麼東西擊打著心臟一般，咚咚咚的，敲進了她的心中。
她以為的試探並沒有出現，反而得來了一個人的內心獨白。
玄空這是何意，另辟蹊徑，還是表明心跡？
不管是什麼，聞菜兒心動了，這一刻的心動，不是因著玄空逆天的臉，也不是因著玄空不明所以的一番話，而是因為玄空眼中的真誠與憐惜。
在她脆弱的時候，給了她一劑良藥。
玄空說完了一段連自己都不明所以的話，便沉默了，這算是對意外來了一個表明心意嗎？嗬，有些可笑，自己第一次跟女子表明心意，說的話雲山霧罩連自己都不懂。
也不知對方是什麼感受，卻把自己的思緒說的越發明朗。
到了這會，玄空不得不承認，他愛上聞菜兒了，那個傳說中的靖王妃，那個一團迷霧讓人看不透的聞六爺。
那個也會脆弱也會茫然的聞菜兒。
唉……為何沒有早些遇到，這樣起碼他還有許多個三年，來為她遮風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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