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英美]雷克先生的奇幻漂流!
一位高大的男子安靜地站在德思禮家花園前麵的的小路上,一動不動,已經快有半個小時了。由於他是背對著窗戶,哈利隻能看到他的背影。雖然他的視力實在堪憂,不過借著路燈的光線,哈利還是能辨認出那個陌生男子的衣著十分時髦,哈利覺得電視機上時裝節目裡的模特都不能與之相比。是的,哈利有時候會趁姨夫家裡沒人的時候,偷偷的看電視,儘管被德思禮抓包過好幾次,還挨過不少毒打。
然而現在占據著哈利腦海的卻是另外一個完全不同的念頭————衝出去施咒抓住這個男人,又或者大喊呼救驚醒弗農姨夫。哈利雖然是一個巫師,但目前隻是一個剛剛二年級畢業的小巫師。擊敗馬爾福對他來說可能不是很難,但要讓他去麵對一個成年男子,即使可能隻是一個麻瓜,哈利還是缺少那麼一點點勇氣。他看起來可比弗農姨夫有力氣多了,還比自己高出好幾個頭,當然,遠遠不如海格。
或許自己可以石化他?哈利想起了赫敏用來對付納威的那個咒語。
是的,波特先生已經認定這個男人在圖謀不軌,這怪不得他,畢竟,現在已經差不多是深夜了,有誰會在這個時候站在彆人家的花園門口呢?
就許多方麵來說,哈利波特是個不同尋常的男孩。比如說,他在一年之中最恨的就是暑假。再比如說,他倒是真心想做他的家庭作業,但他卻被迫偷偷地、總是在深夜才做,進一步比如說,就好像他前一秒在低頭看著巴希達巴沙特所著的《魔法史》,思考關於《十四世紀焚燒女巫的做法是完全沒有意義的——討論稿》的論文材料,而當他後一秒抬頭時,窗外就毫無征兆的出現了一個高大的男子,一站就站了快半個小時。
也許他是一個巫師,哈利從羅恩的那對雙胞胎哥哥——弗萊德和喬治那裡聽說過有種叫做幻影移行的神奇魔法,可以讓人在一瞬間就突然出現在某個想去的地方,想到這個,哈利不禁又想起了自己的光輪2000,假期他根本沒有機會玩魁地奇,比起啪的一聲,他自己還是更喜歡坐在掃帚上飛的感覺。
路燈下的男子完全不知道背後的窗戶下有一個名叫哈利波特的男孩正在偷窺自己,也不知道這個孩子在謀劃什麼大膽的想法。事實上他的腦子現在絕對要比哈利亂的多。因為他的雙手裡正拿著一份報紙,彆的他都沒有注意到,呆滯的目光凝結在報紙的右上角——泰晤士報1993年7月30日。
是的,這個還沒等哈利施咒,就已經被自己石化的男子就是可憐的艾德裡安雷克先生,至於他是怎麼從2002年的美國來到這個地方的,那就說來就話長了。
艾德裡安雙目緊緊盯著手中的泰晤士報,一份非常乾淨的報紙,做工紮實,排版精美,上麵還有被翻閱過的痕跡。至於報紙的內容,艾德裡安是一點兒也沒有心思去看。
如果僅僅是泰晤士報也就算了,他的神經已經夠粗大了,最多就是他又遇到了一次超自然事件,從美國轉移到了英國,好吧,這也是十分離奇的事情了,足以被全世界的科學家聯合起來研究。然而畢竟自己已經是死過一次重生的男人了,哦,可能已經算是屏蔽的關鍵字兩次。報紙上那清晰的日期刺激著艾德裡安的神經,仿佛在提醒他,“雷克先生,您好,1993年的英國您已到站,請及時下車。”
“fuck”
艾德裡安爆了一句粗口,狠狠的把手中的報紙揉成了一團。
就在二十多分鐘前,艾德裡安還在俄克拉荷馬州下屬一個小縣的電影院裡,至於為什麼在那裡,就又要從他的第一次驅魔經曆說起了。
今天是2002年的聖誕節,距離威斯康辛的那次驅魔已經有快一年了,是的,那次驅魔最終成功了,
在與慘遭惡靈附身的克萊德小女兒艾米麗大戰被虐之後,艾德裡安最終不省人事,他是一行人中最後清醒的一個。
艾德裡安是在另外一家醫院的病床上醒來的,時間已經到了第二天的中午,圍繞在他病床周圍的是查拖馬和克萊德一家人,是的還有艾米麗,這差點又把他嚇暈過去。這孩子身上的惡靈被驅走之後,倒是沒有檢查出什麼大礙,僅僅是有些營養不良,他的父親克萊德也不過被摔斷了根肋骨,受了些皮外傷,而艾德裡安就沒有那麼好運了,那所醫院停屍間水池中的醫療廢水使他患上了嚴重的並發感染,差點就要了他的命,足足住了兩周才出院。
克萊德一家人對他千恩萬謝,艾德裡安甚至覺得克萊德的大女兒漢娜對自己有那麼點意思。不過在經過了一番考量之後,他拒絕了克萊德提出的一萬美元賠償金,一是考慮這一家人不是那麼有錢,家庭也算是慘遭大變,二是他實在不想和這家人扯上關係了,以免再次沾染上什麼晦氣。
出院之後,艾德裡安回到了自己的雜貨小店療養,這次詭異的驅魔經曆讓他再次質疑起了這個世界的真實性,同時也有些後怕。
那次驅魔太過冒險了,無論是艾德裡安的貿然參與,還是查拖馬的準備不足,都可能導致他們被串成肉串,事實上就連查拖馬也不知道最終惡靈是怎麼被驅逐的,隻能說是他們走了狗屎運。
小鎮上的人仍然按部就班的生活著,艾德裡安的報警不過是個小插曲,閒話流傳了幾天就又被另外一件事的熱度所遮掩,普通人總是容易健忘。
在雜貨店當老板的日子還是一如既往的單調,大半個月的佛係生活讓艾德裡安的懷疑又漸漸退卻了。人麼,總是好了傷疤忘了痛,而且就在2月,美國總統小布什還前往了艾德裡安曾經的祖國與那位長者會麵交談,這是他在電視上看到的新聞。生活中的消息實在過於真實,這又讓他堅信了心中的另外一個想法————真實世界上原本就存在著超自然現象,隻是屏蔽的關鍵字為了不讓民眾恐慌,刻意掩蓋了真像。
這個認知讓艾德裡安那顆早已佛係多年的屏蔽的關鍵字又騷動了起來,冒險是男人的天性,何況他的身體還那麼年輕,人不輕狂枉少年,雖然他的年齡實際上已經四十歲了。
克萊德驅魔事件後,查托馬認為艾德裡安很有天賦,兩人在分彆時候曾經以其所屬教團的名義向他發出過會客邀請,但當時艾德裡安心中還有其他的顧慮。仔細考量之後,他拒絕了查托馬,不過留下了他們教團的地址和聯係方式。
toornotto艾德裡安選擇了前者,自此就走上了一條不歸之路,徹底和以往的生活告彆了。
查托馬所在的布拉特教團與艾德裡安的想象差距極大,並非一個普通的超自然團體,他的父親沙列夫長老是紐約猶太人各宗中非常顯赫的人物,全美當今在世的五位猶太大拉比之一,極為德高望重,聲名遠播以色列。
沙列夫看上去是一個慈善的老人,至少表麵上是這樣的。在與艾德裡安見麵時,他非常感謝艾德裡安對自己兒子的幫助,不過他懇請艾德裡安不要再涉足類似的事件,同時還了一張巨額支票作為撫恤,那上麵的零真是多,兩世都是普通人的艾德裡安第一次真切了解到了猶太人的財富之巨————事實上,他們腳下所處的會客廳不遠處就是紐約第五大道,而這附近不少地方都是教團的私產。
艾德裡安沒有接下這張支票,倒不是他視金錢如糞土————那錢是真多,十輩子都他夠用了。
隻不過查托馬事先就提醒他可能會有這種情況,於是艾德裡安委婉地表達出了自己想在教團學習的想法。出乎意料的是,沙列夫並沒有多說什麼,隻是叮囑他這是一條異常危險,時刻與死亡作伴的道路。隨後就打發查托馬帶他離開了會客廳,而那張支票也沒有收回去,算是意外之喜。
因為他不是猶太人,也未曾入教,所以不能隨意出入屏蔽的關鍵字所,查托馬給他在布魯克林安排了一間房子,憑借沙列夫的特許,他可以將一部分不是特彆重要的典籍帶出自行研究,同時每周有一個下午的時間可以前往屏蔽的關鍵字所向各位拉比請教。
複活節後之後的幾個月裡,艾德裡安就駐紮在了布魯克林的那間小屋裡,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學習生活中,隻不過研究的是另外一種與眾不同的知識,6月份他甚至還在電視上看了一場世界杯,見證了中國男足的最好成績,也算是彌補了上輩子的遺憾。
教團典籍室中的收藏浩瀚如海,從四五世紀到近現代,叫得上名字的大師作品無所不包,更不要說那些早已佚名的秘典。大多數典籍艾德裡安都沒有資格翻閱,他也看不懂,其中有不少是由希伯來文、古德文等古語以及一些無法理解的神秘符號書寫而成。艾德裡安僅僅翻閱了一些比較淺顯的典籍就獲益匪淺,還好他有一定的專業基礎,大學裡那些被教授、同學視為怪誕傳說的知識,雖然並不準確,但卻可以和手頭這些隱秘文檔中的內容相互印證。在查托馬的幫助下,艾德裡安廢寢忘食,努力吸收著這些典籍中的奧秘。
艾德裡安了解到,原來這個世界上不止有亡靈,還有真實的巫術,而大眾文學中所熟知的吸血鬼、狼人、僵屍以及那些早已隱秘無蹤,連名字都叫不上的古老生物都是存在的,隻不過大部分類人生物都已經和人類混居在了一起,難以分辨,而那些外形過於獨特容易暴露身份的存在也都隱匿在了人跡罕至的荒野之中。
至於世界上是否有神這個艾德裡安最為關心的問題卻沒有定論,大部分典籍的記載都語言不詳,有些還彼此衝突,教團的拉比也都對此諱莫如深,他隻能從隻言片語中大體推斷出,這個世界已經很久沒有神的蹤跡出現了。
艾德裡安還在典籍室中發現了一箱驅魔檔案,日誌從二十世紀開始就逐漸變得稀疏了起來,上世紀還有一些關於驅除惡魔,剿滅吸血鬼的記載,近幾十年就斷斷續續記錄了幾起普通的除靈事件,其中更夾雜著長達十幾年的空白記錄,最近的一起記錄是兩年前西弗吉尼亞的一所吊橋坍塌事故,艾德裡安隱約記得新聞中有過報道,但最終卻也沒有處理結果,查拖馬說追查事件的那位教士在飛機上不幸遇難了,此後就再也沒人接手。
查托馬倒是沒有說謊,布拉特教團確實已經衰落了,這裡很久都沒有新鮮血液加入,他是其中最為年輕的一位教士,儘管那些老拉比們擁有著豐富無比的知識,卻很少管外麵的閒事,相對於解決這些神秘事件,他們更鐘情於處理世俗的事物,如果不是克萊德家中的那個寄靈盒與某個早已瓦解的猶太教團關係密切,沙列夫也不會讓他出手相救。
在布拉特教團進修的幾個月之中,艾德裡安也找機會去了好幾處傳聞有靈異事件發生的場所探查,當然,是在查拖馬的協助之下。不過大部分都隻是無知民眾出於各種不可告人的目的所散播出的謠言,除了其中一家旅館。那裡確實是有一個新死不久,無法解脫的的迷茫靈魂在原地徘徊不前,為了引起生人的注意,拚命折騰所導致的騷靈事件————自從威斯康辛的醫院醒來之後,艾德裡安偶爾就會看到一些奇怪的人,大吼大叫卻無人理會,他還以為那些都是精神病人,因為前兩年經濟危機後,美國的工薪族中不少人就在上班途中突然原地精神崩潰,見的多了,路人都習以為常。也是在這裡,他才確定原來那些都是幽靈,並非精神病人,是他自己又多了一項陰陽眼的能力。這種新生的騷靈很容易對付,普通的食鹽都能傷到他們的靈體,旅館事件中查托馬甚至沒有出手,艾德裡安一個人就輕易解決了。
2002年聖誕節的前幾天,俄克拉荷馬州下的一個小縣圖爾薩上了新聞,有多名美國人聲稱自己看到了精靈、矮人、美人魚等種種神奇生物,甚至還有一名大學教授言之鑿鑿的聲稱自己登上了一架ufo,和外星人發生了接觸,這件事情引起了艾德裡安的好奇。因為猶太人並不過聖誕節,而查拖馬本身還是一所猶太中學的教師,脫不開身,這次是艾德裡安一個人前來探查的。
圖爾薩是一個沒落多年的石油城鎮,當地居民不多,過半是退休的礦業員工。小鎮四處都遺留著當年開采石油的痕跡,隻不過這幾天全國各地的好奇人士都集中到了這裡,一時半會竟然顯得有些擁擠。艾德裡安在當地遊蕩了一整天之後,他的收獲除了手中被塞滿的一大堆關於神奇生物和外星人的宣傳單,再也沒有找到什麼有價值的線索。他基本確信這隻是當地屏蔽的關鍵字為了促進經濟、吸引遊客所耍的小花招。
艾德裡安在鎮子上漫無目的的遊蕩著,手中空無一物,和周圍各種駕著攝影設備的所謂超自然探索人員有些格格不入。在確信這個充斥著重工業痕跡的小鎮不會與任何靈異現象有關之後,艾德裡安原本是打算直接回旅館的,但他在經過鎮中心十字路口的時候,一首節奏頗為激昂又有那麼一點點熟悉的的旋律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那是海德薇之歌。
原來鎮子上的電影院趁著聖誕節在大減價,全新影片《哈利波特與消失的密室》隻要半價,一個家長還可以帶兩個小孩,好多孩子都催促著父母來帶他們來看電影。艾德裡安覺得回去閒著也是無聊,旅店的電視裡隻有些肥皂劇和成人節目,於是他也站到了長長的購票隊伍後麵,無趣地打量著不遠處那個頭發金黃,滿臉笑容,比自己矮那麼一點的售票員,他手裡拿著一根魔杖正在模仿巫師施咒,舉動滑稽,惹的圍著他的一群小孩子和前麵的家長哈哈大笑。
電影內容和上一世彆無二致,對已經四十歲高齡的艾德裡安來說,這種兒童電影實在是有些無聊。看著銀幕上新來的黑魔法防禦學教授——傑羅德洛哈特那個無能的白癡正在課堂上大吹特吹,艾德裡安不禁罵了句蠢貨。一不小心,他抱怨的聲音大了那麼一點點,惹得附近的小孩子甚至還有幾位女士,都齊刷刷的扭頭向他怒目而視,這種千夫所指的感覺可不怎麼好受,艾德裡安不禁一陣尷尬,所幸他坐的位置比較靠近過道,又實在對電影內容不感興趣,於是他提前退場離開了。倒黴的艾德裡安在過道中又不小心踩空了一級台階,摔斷了影院配發的那根粗製濫造的簡易魔杖,看見那個金黃頭發的售票員目光好奇的注視著自己,艾德裡安堆出了一個假笑,整了整身上的衣服,一步邁出了電影院的大門。
然後,他就站到了一條由碎石子鋪成的小路上,麵前是一片打理地十分精細的草坪,腳下落著一份報紙,隱約能夠看到四個大字——泰晤士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