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牧對沒人理他非常憤怒,這滿場鴉雀無聲讓他很沒麵子,但這事情不能怪彆人啊,上來一個不打招呼暴力掀桌,況且沒有和他熟的呀,萬一上去應答,被不小心滅了怎麼辦,關鍵是他問的問題沒人知道答案。
公孫牧一揮手,兩個練氣修士腦殼當場爆裂,身隕道消。場內頓時有些混亂,眾人皆欲逃走,但又懾於兩位金丹的淫威,不敢動。一名膽大的老年築基猶豫了一下,上前說道
“公孫大人,你問的火鴉到底是什麼,我們不知道啊。”
“不知道?那這裡為什麼會有特彆的信號,”他伸手從公孫盛處拈來火鴉羽毛,纏了一絲靈力上去,任那羽毛飄在空中,在場之人都發現,這黑紅相間的羽毛,此時泛著濃烈的紅光,似乎是被什麼物事激發,“肯定是你們中的某些人,將火鴉藏起來了。”
“這……”老年築基有點後悔自己出頭了,這位主子不是很好伺候,頓時進退兩難,“大人,有什麼辦法幫忙尋找麼,這羽毛貌似隻有一根,沒法分頭幫您尋找。”
皮球又拋了回來,問題還在。
公孫牧有點火大,他這暴烈的脾氣,也是從小修煉資質好,被長輩們慣出來的,修煉順風順水,資源任取任拿,脾氣說一不二,所以解決問題的思路少,不善於處理人際關係。不然也不會洪夫人由公孫盛接待而不是他了,但他自己可不這麼覺得,他覺得這老年築基在耍他。
正要動手,還是身後公孫盛拉住了他,“這樣吧,在場所有人都不能走,將這根羽毛傳下去,一一驗看,倘若是誰私藏了火鴉,他身上定然有火鴉的氣息殘留,這樣他就跑不了。”他心道,我說暴力行不通,你偏不信,最後還得我來收拾殘局,你殺人不小心把私藏的人殺了,咱們去哪找千幻玄火鴉交差。
火鴉羽毛被逐一傳遞下去,從老年築基修士開始,傳給最近的人,火鴉羽毛一直保持著同樣的光亮,直到傳到陳昆手中,公孫盛這才注意到這人竟然還抱著一位女子,而且這身形,怎麼看起來還有些眼熟,但又一時想不起來。
是誰呢?
陳昆果斷的捏碎了手裡早已備好的火係靈石,借助這股靈力,火鴉羽毛無風自燃,瞬間毀掉,而他轉身迅速的跳了下去,那裡是一道淺溝,卻恰好能擋住他和柳煙蘿的身形,原本他們不在這裡,趁著眾人傳遞羽毛的間隙,不著痕跡的慢慢接近,終於達成目的。
“混蛋!”
公孫盛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這人就是藏起火鴉的人,手中虛抓一把,一道花色竹傘,直奔陳昆跳下的地方而去,這傘名曰定海七寶傘,能瞬間控住目標,他不敢下殺手,火鴉羽毛被毀,對方倘若再死了,火鴉的線索就斷了,那人逃跑時還帶著女子,隻要落到他的手中,他有一百種方法讓他開口。
啪!
定海七寶傘在空中快速飛轉展開,又向下快速罩去,正要立功,卻有極速收攏,無功而返。
公孫盛早已飛縱而來,再去看時,這原本是一處垂直向下的枯井,對方早已從此逃脫,還順手用攻擊符咒損毀了井壁,臨時封住了入口。
哼!哈!
一旁的公孫牧鼓動靈力,衝著井口呐喊兩聲,“想跑,沒那麼容易。”他的哼哈真言技能,專門傷人內臟,卻不致命,平素很少使用,此時竟然派上用場。“你們這些廢物,還不過來挖開井口,挖地三尺,我也要把你抓住。”
“師弟,我看這廝恐怕會借助地下暗河逃走,”公孫盛道,“不過大多數暗河都會通往清溪湖,不如我去那裡圍堵,你在這裡速速清場,沿著暗河追他,但一定要留活口。”
“放心,他中了我的哼哈真言,還帶了個累贅,定然跑不快。”
陳昆的確跑不快,這枯井深約五丈,平素他一個人上上下下不成問題,但帶著柳煙蘿,加之倉促逃竄,隻能加速下墜,還得讓柳煙蘿落在自己身上,本來就傷上加傷,公孫牧的哼哈真言,更讓柳煙蘿直接暈死過去,他也連吐了三口鮮血,知道自己內臟受傷,腳下卻不敢停。
陳昆的確是想通過暗河逃走,不過他還有事情要做,枯井下方直通的,也不是暗河,而是祭靈法陣密封的密室。
兩頭牛大小的火鴉,正困在這裡,將它一路騙來困住,又拖到這裡,費了他不少功夫,修為雖低,但他卻偶然得到一本無名獸訣,裡麵記載了不少用妖獸煉製邪物的本領,這才有了今日之事。
機關算儘,成事在天,看來今天不得不放棄了,他感歎道。
火鴉身前是一具囫圇的血肉屍體,正是公孫賀的殘軀,築基圓滿修士的身體,對於妖獸乃大補之物,縱使這樣,這妖獸也才產下一枚紫色斑紋的褐色巨蛋,雙手堪堪握住,而火鴉的眼神早已迷離,基本耗儘了元神。
這是一枚可能覺醒法相的妖獸之卵,按照無名獸訣的記載,陳昆做此判斷,可惜今日法陣已有,靈物已有,而時機卻不等人,何況你還受了傷,他看了看懷中昏迷的柳煙蘿,心中微微黯然。
萬事俱備,天意弄人。
好在還有辦法。他一路修道過來,修為進展雖是艱難,但勝在性格堅韌,不到最後是絕不會認輸的。
一劍砍斷了幾近昏死的火鴉脖子,收起陣眼的殘餘靈石,又拿出一塊黑色麻布,包了火鴉蛋捆在背後,抱了心愛的柳煙蘿,直奔黑暗中去。
許久過後。
一幫修為參差不齊的修士,急匆匆趕到這裡,看了一眼地上死去的火鴉,又急匆匆的沿著陳昆逃走的方向追去。
待到煙塵散去,在他們身後,閃出一道身影,正是江楓。原本偵測的黑影迅速融進身體,短暫的戰栗之後,江楓看向地上的火鴉。
他的身體有股莫名的躁動,甚至隱隱有脫離掌控的傾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