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為白猿的天理門修士周正廉則想法不同,他用巨掌直接抓起楚安瀾,選擇了一處牆壁的裂口,直接用蠻力衝撞破壁而出,這裡的爭鬥,他一個實為玄級的修士,很難從中得到什麼好處,故此他第一時間選擇了楚安瀾,一個地級修士身上的資財,足以彌補他在遺跡中未能獲得機緣的損失。
靈符亂飛,法器亂舞。
原本就十分脆弱的書架,頓時被各種衝湧的氣流擊碎,兩枚玉簡因而失去了支撐,還未落地,就被幾人連續催動的靈力卷曳四散。
混亂之中,慕芊雪第一個抓取到了玉簡,但並非她期望的那枚,不過她並未在意,手上靈光乍現,快速將其收起,同時連續催動數枚三階寒冰符,將幾乎貼身而至的曾寶駿驅散,一個飛掠,如機敏的靈蛇般鑽入了一處狹窄的牆體裂口,與此同時,秋南嘉也成功獲得了另一枚玉簡,穩住了身形。
“恭喜秋道友。”
曾寶駿登時站定,他知道最佳的時機已經錯過,慕芊雪已經帶著玉簡逃走,而爭奪另外一枚玉簡,需要同時麵對三名地級修士,他完全沒有勝算。
“算你……”還未等秋南嘉說完,整個道宮,甚至連同遺跡,都劇烈抖動起來,四人趕緊各找缺口,衝出了危險的道宮,懸浮在半空之中。
但見莽蒼的視野之中,整個遺跡地動山搖,無處不在崩塌,陷落,爆炸,到處都一片狼藉。灰黃的天空之上,一隻無瞳的眼,從雲霧之中漸漸
顯現,那眼凝望著此間的所有,隨即一個熟悉的聲音,在每個人耳畔響起。
“既然我已經沒有機會,那麼,諸位就陪我在此長眠吧!”
隨著這聲音的響起,那厚重的雲霧越壓越低,無數碎石衝天而起,似乎要與這天空相接,遠處的天際,隆隆不絕的巨大響聲,伴隨著突然出現的夾雜碎石的狂風,瘋狂湧動的冰屑,泥漿,亂流,向元楚道宮彙聚而來。
“他瘋了,要毀掉這處遺跡!”
懸浮在半空之中的慕芊雪喃喃的說道,她轉頭看看同樣佇立在風中,任憑長發散亂的秋南嘉,“你有辦法破解麼?”
“沒有,這是古寶蘊含的力量,你我都無法抵擋。”
秋南嘉的黑發在空中亂舞,裙擺獵獵作響,“元楚老賊,恐怕原本就是打算借我們之力魂煉這件古寶,借此重塑肉身,並進階真正的天級,隻是他失敗了。”
“沒有辦法離開了麼?倒是有點惆悵啊。”
曾寶駿自說自答道,他漂浮到更高的天空,意圖尋找一絲遺跡的漏洞。遺跡提前崩塌,破陣之時留待的離開手段,並不會提早觸發,甚至可能因此受到了擾亂,無法正常激活。
“看起來你們即使拿到東西,也沒有辦法出去了。”他看見了冷聽濤和周正廉也無奈的漂浮在那裡,失落之餘心裡竟有些竊喜。
“你也一樣。”
周正廉化作的巨大白猿,金丹氣息正在消散,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或許會第一個墜落到地麵,成為這崩塌遺跡的第一個犧牲品。
很快,所有人都分頭向各個方向急速飛掠而去,不見了蹤影。
…………
數十裡之外,馮既明張開蒼白的骨翼,懸浮在半空之中,看著腳下翻湧的碎石冰淩,以及在雲霧之中漸漸凝實的天眼。
“元楚老賊似乎失敗了啊,他蠢到連一名地級修士都殺不死了麼?”
“他竟然想借古寶之力毀掉這遺跡,真是瘋了,他之前祭煉了一半,現在全吐回去了吧,這樣他還得和那件心肝古寶沉眠不知道多少年,為了得到純粹的身體祭煉這古寶,把我們這些人扔掉,導致實力大減,不知道他是否後悔了呢?”
“似乎我們也沒法走了,原來還指望那幫入穀的修士呢。”
“不用想了,天路一早就崩塌了。”
“彆嫌我囉嗦,成敗在天,大不了和他們一起給元楚老賊陪葬,這裡最多隻會成為一處封閉的絕地,我們還是想辦法求生吧,相比我們蒙塵的那些年,百年並不算什麼,但那幾名地級,說不定會寂寞到先滅掉我們。”
“對了,我想起來了,或許我們可以重新去尋找那份傳承了,即使此間毀壞,那祭台應該還在。”
“好,你說的對,不過應該先去看看那些人怎麼跑掉,或許還有辦法。”
“話說剛才那幾個人族小子跑的真快,他們身上一定有好東西,我嗅到了一絲木賊身上的臭氣,嘿,想想木賊這家夥死的真是可憐,答應元楚做事有那麼難麼,白活了千年,度雷劫時被雷劈傻了麼?”
他身形飄忽,雙翼揮舞間,躲過了幾枚莫名飛來的碎石。
…………
齊國金丹修士晏殊佳快速的在地表飛掠,修整雖然未能讓她儘數恢複,但體力靈力已經恢複過半的她,在遺跡發生變動的第一時間,就離開了潛藏的所在。
一定發生了什麼!
必須要儘快知道一些細節,以做出合理的應對,這是必須的!晏殊佳在心中默念道,這是她平素記錄在小本子上的師尊教導第五條。
她看了看天上愈發濃鬱的死氣,體味著風中變幻的氣息,心中已有明悟,或許不少入穀修士已經遇難,並且那些活著的幸運兒,已經瓜分完此間的寶物。
現在,是時候想辦法離開了,可惜的是,自己進入穀中尚未拿到些什麼有價值的寶物,雖然師尊那裡並不會怪罪,但在幾個同齡同門中,恐怕會引人非議。
作為修煉資質上佳的飛劍類法相修士,她平素在門中得到的關照和修煉資源,遠超普通的內門弟子,甚至被溺愛到可以減少宗門任務的量,用大把的空閒時間來修煉的程度。如今,倘若未能有所斬獲的話,會不會有點……?
想到這裡,她心中不禁有些焦慮,眉頭忍不住皺了起來。
嗯?那光芒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