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靳年瞳孔微縮,直覺溫初安不對勁,趕緊倒了一杯水遞給她。
溫初安雙手顫抖的接過水杯,熱水撞擊著被子的邊緣位置,好幾次差點濺到床上。
盛靳年從她的手裡拿回水杯,清瘦的身體坐在大床的邊緣親手喂到她的嘴裡。
溫初安看了他一眼,來不及多想,就著被子喝了好幾口水。
“怎麼樣?有沒有好一點?”男人低低的嗓音在耳邊回蕩。
溫初安僵直的搖頭,“冷,好冷。”
怎麼會這麼冷?她明明已經感覺不到這種溫度了才對,可是現在她卻冷的打顫,冷的可怕。
盛靳年摸了一下她的額頭,滾燙的溫度灼燙著他的手心。
不隻是額頭,她現在整個人仿佛像是高燒不退了一般。
“水,給我水。”
溫初安顫抖著嘴唇,執著的開口。
盛靳年扶著她靠在床頭,下去又倒了一杯水,溫初安隻嘗了一口,接著用力拂開。
“給我熱水,我要熱水,好冷,盛靳年,我好冷。”
盛靳年身體微微一震,他直視著她的目光,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她的眸子像是被鍍上了一層朦朧的霧氣,沒什麼焦距。
似乎是憑借著本能叫著他的名字。
“安安,我在這裡,我在這裡。”盛靳年將她抱在懷裡,幾乎用身體將她裹住。
可是還是不行,她在發抖,不停的發抖。
溫初安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明明這個時候她應該去醫院,明明這個時候她應該充當一個合格的未婚妻安慰喬翼南,妥善的處理喬家的事情,然後等一切結束之後回到f國繼續自己的事情。
可能是今天下午的那場大雪實在是太冷了……
隱約聽到耳邊有人在模模糊糊的講電話,隱約聽到盛靳年的聲音……
“盛靳年,你最好冷靜點,她現在不過就是受了一點心靈的衝擊而已,不用大驚小怪的。”電話那邊,少年懶散的嗓音悠悠的響起。
“我早就跟你說過,早點引導她開啟自己的情緒,現在還隻是這麼一件小事就引起了她的心裡波動,將來要是再死個什麼重要的人,她怕是一天也撐不過。”
“為什麼會這樣?”男人壓低的嗓音沉重的道。
“這不是很正常,正常人怎麼可能會沒有情緒呢?尤其是像她這樣背負著這麼沉重的恨意和怒火,愧疚和絕望的情緒,隻是被她強行壓下去藏了起來而已,她以為關死了那扇門就可以高枕無憂了嗎?一旦那扇門有了一絲的裂縫,那反噬一般鋪天蓋地的情緒就會把她擊垮。”少年淡淡的解釋,語氣裡好像已經忘記這件事情完全是因他而起了一樣。
盛靳年握緊拳頭,目光狠戾無比。
似乎透過電話就能要了對麵那個人的命一樣。
少年嘿嘿冷笑兩聲,“現在想著怎麼殺我,倒不如好好想想怎麼儘快把她弄醒,反正你想知道的我都已經回答了,具體怎麼取舍,就……”
不等那邊說完,盛靳年直接掛斷了電話。
他以為隻是把她的情緒喚醒就可以,可是沒想到,她所逃避的問題最終還是要一一麵對。
盛靳年目光緊緊的盯著床上那一小團縮在一起瑟瑟發抖的人兒。
眸子裡是從未有過的糾結和痛苦。
整整一整晚,溫初安好像徹底陷入了夢魘裡一樣,整個人浮浮沉沉的一會像是漂浮在冰海裡,一會又像是躺在柔軟暖和的沙灘上。
心底深處仿佛有個什麼東西在撕扯,不斷的讓她在兩種情況下來回的轉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