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袍傳說!
炎炎烈日,天氣熱得讓人發慌,街麵上少有行人。[燃文書庫][][774][buy][]這小集鎮上的茶尞到是坐的滿滿當當的,喝些茶水,聊些家常,避避日頭。這小店老板自己兼著夥計,這會滿臉堆笑,忙個不停,那汗珠一粒粒直往外冒,也不知有沒有掉些在茶水裡頭。他卻眼尖,早見外邊一人行了進來,卻是個綠衣道士,忙上前招呼,來人正是在外行走的綠袍。自離了臥牛村,好久未發利市了,因見這有個小鎮,便來看看能否打探些消息。叫些茶水點心,找個半滿的桌子搭個座。那桌原坐了一老一小,一個老頭子帶著個小孩,當是祖孫兩個。擺了兩碟小點心,那老頭卻隻是看著那小孩吃,自己隻喝茶。綠袍也未多留意,隻喝些茶,靜靜聽眾人吹牛扯淡。
他進來也沒甚麼人注意,都注意聽著堂子中間一人說話去了。那人是個粗豪大漢,嗓門和他長相一般,洪亮的很。這會正說在興頭上,卻是端著個碗,一隻腳踩在凳上,唾沫橫飛,很是起勁。但聽他說“那吳神醫著實了的,見那後生仔全身都腫了,口吐白沫,也不慌忙,先細細看了那人傷口,又問旁邊的人是不是蛇咬傷地。旁邊的人說是在蛇穀給蛇咬的。那吳神醫點點頭說,難怪,看著竟似五六種不同的蛇咬的。他方起身去配藥。過得一陣,拿些蛇傷藥交待那傷者同來的人給那後生內服外用。看著人都腫成那樣了,我們都以為沒救了,不想用過藥後,隻個把時辰,就消腫了,到第二天以是能下地了,還真是神了!”綠袍有些納罕,尚以為這大漢是個說書人。旁邊卻有人湊趣,問那大漢“那後生咋跑到蛇穀去了,那地方可是要人命。”那大漢歎了口氣,說;“說來這後生也是個孝子,他老母親病了,他聽人說那病需要蛇涎草熬水喝了,才能治好,這草藥彆的地方不好尋,那蛇穀裡頭毒蛇萬千,想必生的有。又想著自己隻在邊上尋覓,多做些防備,采了草就走,因當不會有事,不想卻是惹了蛇群,給咬了好幾口,若不是未走到裡邊去,怕是出不來了,更萬幸的是一出穀就遇到了村人,他那時話都說不出了,村人見他是穀中出來的,忙把他送到吳神醫那,不然怕不又是一條性命?你們還不知道,那後生倒是真的采到了那蛇涎草,一直擰在手裡,連他手腫成那樣,那草藥卻是一直還在,真真是可歎,說不定這冥冥中自有天意,天佑孝子,善人,要不然哪得這般巧法?”
綠袍此時方知原來不是說書的,他聽得蛇穀之說,來了些興趣。因見他同桌祖孫兩個像是本地人,便向那老者打探起來。那老者告訴他,這鎮北一二十裡,是一片山穀,多生毒蛇,數不勝數。人們都繞開那裡走,以免被毒蛇咬傷,可即是如此,他們這地,毒蛇傷人的事卻很多,幸好,有位家姓吳的,他家世居此地,行醫為業,治療蛇傷稱得上藥到病除,凡被蛇咬了,隻要不是當時就死了,送到吳神醫那,大都救治的好。綠袍正要煉那百毒寒光罩,正要尋些異種毒蛇,得知此地有個蛇穀,自是要去看看,當下尋了家客店住下。第二日一大早,綠袍便尋往那蛇穀,看那山勢也不算險惡,在外邊也看不出甚異狀,綠袍心下有些奇怪,若如那些人說的,這山穀中生的毒蛇無數,卻不知是何緣由。他是玩毒的行家,自也不再多想,隻往穀中行去。卻覺得胸口微微發熱,綠袍一怔,自懷中取出一物,原來卻是那螣蛇珠,此物風蠻子成就元神後用它的地方不多,後來便給了綠袍,因是師門傳承之物,綠袍便帶在了身邊。綠袍暗道“這寶珠能辟百毒,本身卻是取自螣蛇的眼珠,螣蛇是上古異種,劇毒無比,此時發熱,難不成這穀中有和它一般厲害的毒物?”他雖未見識過這活著的螣蛇,但也知道厲害,自己怕是敵不過的。又想著這穀中若有這般物事,心下卻有些火熱,隻是未知虛實,倒也不敢魯莽往裡亂闖。
正思咐間,眉頭微微一揚,轉過頭去,看著後邊一顆大樹。樹後躲躲閃閃走出一個人來,卻是個年輕人,穿著一身滿是補丁的舊衣裳,倒是洗的乾淨。想是知道綠袍發現他了,不好再藏身,方自走了出來。倒是幅老實人模樣,隻雙眼間有些靈動。他行到綠袍旁邊,微微低頭行禮,問道“道長可是想進這蛇穀?”綠袍不置可否,反問道“你是哪個,為何跟在我身後?”那年輕人麵色微紅“我叫王和方,就住在左近,剛我就在這,見道長過來了,怕有些妨礙,是故站在了樹後。”綠袍聽得起疑“有何妨礙?”那王和方道“我前些日子因老母生病,進這蛇穀采藥,見了些事,有些困惑,想要查探,卻是不敢近前,隻好在這周圍看看。見得道長,起初尚以為是與那人一夥的,便自躲過,後見道長駐足穀前,想來當不是和那人一路,方自敢說。”綠袍笑道“你就是鎮上人說的那個為母行孝的後生?你在穀中見了些甚麼,且說來聽聽?”王和方看了看左右,說“道長,此處不是說話處,且至寒家,我與你細說。”綠袍見他說得鄭重,便點頭算是同意。
王和方領著綠袍往他家走去,卻是不時張望,好似怕人查覺。綠袍也不怕他耍啥花樣,靜靜跟隨。到得他家,卻是個低矮的土胚屋,隻得兩間,屋頂隻是鋪些稻草之類,且破舊不堪,四處見光,到處開裂,就是眼前倒塌了,綠袍都不會覺得奇怪。到得他家,一路未曾遇到旁人,王和方出了口長氣,引綠袍進了門,屋中簡陋,一個灶台,一張破桌子,王和方羞澀笑笑,端了個小板凳,拭了又拭,請綠袍坐了,他取了個陶杯倒了杯水,請綠袍喝水。旁邊屋中傳來一陣咳嗽,綠袍尚未動問,他以說了,原來是他老娘,臥病多年了,說起此事,眉宇間卻有些憂色。綠袍道“你們鎮上不是有個吳神醫嗎?何不請他看看?”不想王和方卻是臉色都變了,高聲憤道“那姓吳的不是好人!”說完又自住了嘴,走到門邊看了看,方自回來,低聲道“道長有所不知,這吳,”卻是頓了頓,方接道“醫生隻治蛇傷,因著我們這地近蛇穀,每年也不知多少被蛇咬的,不少人還沒送到他那,就自死了,就隻這樣,得他救治的也是極多,且他也不多索醫用,因此人們都道他是個好人。可我上回去蛇穀,卻是看到一件駭人之事。那些蛇竟都是他養的,且我見他以人肉喂蛇。因我當時躲得遠,想來他未曾發現,可我後來被蛇群所噬,鬨的動靜不小,隻怕是被他知道了。後來雖得他救治,想是他不願人前露了形跡,可日後會如何炮製我不得而知,可看那人手段,怕是我母子兩都難逃毒手。且以前我們這附近也有人口失蹤的事,往常倒未在意,這事之後,我暗暗留心,這些人大都是到過蛇穀附近,過得不久,全家人都沒了影,想是都被那賊拿去喂了蛇。我死不足惜,可老母何辜!”說道這卻是落下淚來。綠袍道“若真如此,何不逃了?”王和方苦笑道“起初我也是道長這般想,可暗暗觀察,這周圍有不少人都是他耳目,我母子又能逃到哪兒去,隻怕反而死得更快。我方才引道長來,就怕被他的人發現,連累了道長,幸喜無人得見。隻求道長離了此地,將此事報於官府,除此大害。”說罷,卻是雙膝著地,重重行了一禮。綠袍淡淡一笑“此事怕是官府也未必會管,也未必管得。”王和方微微一愣,他是個有些見識的,“道長是說”綠袍道“聽得人說,他家世居於此,這麼些年,都做這事,哪能沒些蛛絲馬跡?卻從無人管他,要麼是與當官的有些關聯,要麼是當官的管不得他。”王和方頹然,一時也沒個主意。綠袍見他一介山野村夫,難得有些見識,且又有些孝心,生了些惜才之念。笑道“你也無需煩惱,你的事隻在我身上就是了。我也會些醫術,且先替你母親瞧瞧病,再論其他。”王和方聞言大喜,且又有些將信將疑。便先請綠袍給他母親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