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袍傳說!
血神君鄧隱靜坐參悟倒也算不久,但見他雙目射出幾尺血芒,長身而起。哈哈大笑道“師兄啊師兄,想不到你算計了一輩子人,也有失策的時候。如今我得了《血神經》正冊,你卻飛升了天界,剩得你那一脈弟子,還有哪個擋我!”
綠袍老怪和穀辰上前共賀。現今大家在一條船上,盟友更強當然是好事。綠袍老怪笑道“大哥這麼快就參悟透了《血神經》,足見高明。”
鄧隱笑道“老弟有所不知,我門中這寶典有兩種煉法。一種是師尊血神老人那般,按步就班,費千年苦功慢慢修成。這法子雖也艱難,可到底穩妥的多。還有一法,就是如我這般先煉副冊,再修正本。成就倒是快些,可其中艱險苦楚不足為外人道也。我這煉法需先將全身皮剝掉,再用金針刺穴修煉,過程中還需保持神智清醒。就這一樁也是難以忍受的。現在回想煉功時情景,如今我都後怕不已,也不知怎麼熬過來的。當年也是被那長眉害得慘了,憋著一股子氣強撐了過來。現如今再觀這正冊,卻是容易得多了。如今雖談不上功行圓滿,也不過是一二十年靜修的功夫。”
綠袍老怪點點頭,道“此間事了,我等就此回去吧。”鄧隱、穀辰自無異議,率眾離了毒龍礁。
這回倒無須走小昆侖境了,因地處北海,正好順道往那落神嶺一行。鄧隱和兀南公交厚,倒是來過,當先帶路。行得幾千裡海路,眼前一座大島。鬱鬱蔥蔥,古木森天,奇花異草,美不勝收。鄧隱帶眾人落在島上,往北端一座大山行去。
穀辰問道“鄧道友,這裡地處北海,怎麼這般溫和?生了這許多草木。”
鄧隱笑道“聽兀南公老哥哥說,他這地方甚是奇特,南北洋流在此海域交彙。一冷一熱,水溫倒變暖了,連帶著這裡水產也比彆的地方品種多些。北極冰海中的魚蝦,南邊暖洋中的蟹蚌,還有本地獨有的物種。他這島也受了洋流影響,四季如春,端得是個神仙福地。兀老哥在此可真稱的上享福,哪像我一輩子顛沛流離,沒得一日自在。”
卻聽得一人大聲道“老弟,你也不用羨慕我。所謂苦儘甘來,你如今既是脫了那囚籠,還怕以後沒好日子過?”
眾人看去,但見得上山台階兩分立一對對金童玉女,兀南公帶著幾個門人親迎出來。鄧隱搶先一步,重重一稽,道“鄧某脫困還要多謝老哥萬裡往援,甚是感激大德。”
兀南公哈哈一笑“你我至交,何需這些客套,再說我也不過是個跑腿的,老弟應該感謝你身後那位綠袍老弟才是。”
眾人上山,見禮畢,兀南公問起來由。鄧隱將前事說了。兀南公擊節讚道“老弟果然不凡,一出困就斬了他峨眉一大臂助。我聞那屠龍師太雖被逐出師門,可兩下裡依然有牽扯。這人專好與人為難,老弟滅了她,可稱大快人心。他日振臂一呼,共抗峨眉,必是響應如雷。看來我輩中人出頭的日子也快到了。”
鄧隱笑道“以老哥之能,難道還會怕那些人不成?鄧某有幾斤幾兩你又不是不知道?如何當得如此大任。”
兀南公正色道“我們這些人慣來各顧各的,誰也不服誰。成了一盤散沙,積習以久,方使得他峨眉和那些和尚成了氣候,打壓得各派抬不起頭。你繼承了血神道統,是我們旁門聖教之尊。由你出麵,任誰也要給幾分麵子。我、軒轅、哈哈老怪任誰也比不得的。所以老弟萬莫推脫,哥哥也少不得要為你奔走。”
鄧隱尚自躊躇,綠袍老怪笑道“不知兀道友心中是如何謀劃的?不知能否說出來共同參詳一二。”
兀南公笑道“我能有什麼謀劃,不過是想整和群力,共抗峨眉那幫人,為我們旁門聖教謀一片天地罷了。隻要我等合力齊心,他們也就彆想動不動就喊打喊殺了。”
綠袍老怪搖頭道“此事甚難,我們這些人散漫慣了。就算鄧老哥籍著鐵城山主的麵子號召大夥聯結在一處,可能來多少人還真不好說。這從血神老前輩的師弟,紅蓮聖尊這些年法會都懶得開了可知。而我們的對頭可是經營了多年,盤蹤錯節,牽一而發動全身。若我們勝不了他,反受其害。”
鄧隱問道“那依老弟之見,又當如何?這仇我是非報不可的。”
綠袍笑道“鄧老哥新得《血神經》正冊,參悟潛修尚需時日,可一麵覓地修行。另一麵卻也不能讓峨眉閒著,可由鄧老哥張起旗幟和他們對抗,我等在旁相助。他們若勢頭盛,我們暫避又何妨?反正就是和他們耗著。到時與我們同心的,自然會來幫忙。至於那些牆頭草,也用不著他。我的意思是徐徐圖之,剪其枝節,最後再做致命一擊。”
鄧隱搖頭苦笑道“這般豈不成了潑皮打架,我等怎好行此?”
綠袍冷笑道“他們那幫人說的道貌岸然,觀其所為又何償不是潑皮一般?自古以來,成王敗寇,能贏才是正道。老哥若放不下這心思,早晚為他所算。”
兀南公歎道“綠袍老弟說得在理,我卻是想得差了些。那幫人說一套做一套,何曾實誠過?就說三次鬥劍之說吧,前兩次如何說的?混元道友信了他們,枉送了條性命,幾百年修行化了流水。後又相約三次鬥劍,如今又是私底下動作不斷,真真信不得。”
鄧隱聞言,點頭道“既是如此,我就聽兩位兄弟的。我這人性子急,做事不過腦子,還需你們多多提點。”
兀南公,綠袍老怪連稱不敢。幾人計議,因是要樹起大旗打擂台,總要有個地頭才行。綠袍老怪一指穀辰笑道“穀老弟師門舊地蒼莽山甚好,本就是仙山福地,便於修行。地處南疆,也不招人眼,。離我百蠻山又近,正好相互照應。以鄧老哥的金字招牌,也不怕人不知道。就不知穀老弟的意思如何?”
穀辰忙答道“甚好,能和神君毗鄰而居,我也好早晚請益,求之不得。其實我脫困出來也沒想過回去,也是怕占不下那福地,若有神君坐鎮,倒是住的安穩了。”
兀南公道“既是如此,我也隨鄧老弟往蒼莽山一行,幫不上大忙,打打下手也好。”
鄧隱笑道“那我就多謝眾位盛情了。”
眾人做些準備,便自動身返回中土。此行又多了兀南公和他五位弟子。這兀老怪也算儘心,因鄧隱要去南疆開設道場,將他落神嶺多年集累帶了大半出來。隻留個弟子清風散人看家,幾近傾巢而出。
幾十萬裡海路行得不止一天,這一大票人途經南海。見得一處,島礁林立,風高浪急,正有兩人在那海上鬥法。
一人高瘦,一人矮胖。穀辰見了,卻是氣不打一處來。原來相鬥兩人正是他那兩個活寶師弟何巨、鄢什,看那架勢是打出了真火。
那鄢什指揮著五個渾身雪白,身無寸絲,紅眼綠發的怪人圍著何巨大打出手。邊打邊得意洋洋的叫道“師兄,你就將那密典交出來吧,我有五鬼為助,你不是我對手的。”他此時大占上風,壓得那何巨喘不過氣來。
穀辰飛身上前,罵道“好啊,老子遭了劫,被人囚禁。你們不特不來救我,反在這窩裡鬥得歡!”
那鄢什見旁邊蹦出個骨頭架子,嚇了一跳,手上緩了緩。見說住了手,隻可勁的打量穀辰,驚疑不定。那何巨聞言,也跑了過來,先細看一會,問道“你真是穀辰師兄?”
穀辰怒道“你們還認我是師兄?老子當年是怎麼說的?叫你們避風頭,沒叫你們自相殘殺!”
鄢什卻道“我們穀師兄早就死了,你這骨頭架子敢冒認。何師兄,我們一起弄死他!”
穀辰給這孥貨氣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抬手一道黑絲將他那五個怪物捆在一處。他那五鬼是地底疆屍,骸骨化儘,歲久成魔。他得了來煉做化身,大漲威能。這魔鬼沒有實體,尋常仙劍克製不得,卻被那黑絲綁得死死的。
何巨一見,叫道“黑煞絲!真是師兄,原來你沒死。”原來這是穀辰獨門功夫,《玄陰真經》的基礎法門,天淫娘子隻傳了他一人。
那鄢什見了,也才相信了。穀辰道“我正要回蒼莽山,你們也和我同去。正有事給你們做,勝似這般亂鬥。”引他兩個過來和眾人相見。
綠袍多年前也見過這兩位,笑問他們因何爭鬥。何巨還有些扭捏,鄢什卻直通通說了。說是他們師父天淫教主傳了師兄弟三人各一部道書。後穀辰讓他們遠避海外,自己回蒼莽山建派。可沒多久就傳出穀辰被長眉誅心而死。
他兩人不敢回去,又想報仇。就打算煉師父傳的道書,不想這書卻是打不開。他便想到何巨也有一本,想要搶了來煉。何巨聞說,罵道“我還以為就老子的翻不開,原來你也一樣,那你還搶個毛筆啊!”
鄢什反罵“你還說我,最先搶的是哪個?”
這兩個吵鬨,眾人聽得有趣。穀辰雖成了僵身,可也覺得麵皮發燒。怒道“給老子閉嘴,都交出來!”
那兩人對瞪一眼,齊哼一聲,拿出書交給穀辰。穀辰拿著這兩本典籍,翻了一陣,卻也打不開。悻悻的道“什麼破書,翻不開怎麼看!”隻好扔還給兩個師弟。
綠袍老怪一眼望去,一本書皮上用古篆寫著《大金玄都寶藏丹錄》幾字。心中暗樂,原來是這書,也不知這兩位何時能打得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