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門仙貴!
薛鵬神色動容道“這個我能理解,我不會跟一個死了兄弟的人計較的。”
說著,薛鵬看向身後的男人,‘勸慰’道“這位兄弟,這人呐有生就有死,你也彆太放在心上,就當死了一個臭蟲,你這麼想,自己就不會難過了。”
聽了薛鵬這話,鴻雁心中暗罵“鐵木啊鐵木,以前沒發現,你的嘴真損。”
小個目光怪異地看著薛鵬“鐵木個不是個落井下石的人啊,為什麼會說這樣的話?”
爾雅與其身旁的另外一個男子臉上雖然帶著笑,隻是這笑容頓時變得生澀了幾分。
羽翎則道“爾雅,你彆太在意,我這三弟不會勸人。”
說著羽翎瞪了一眼薛鵬道“老三,你要是不會勸就不要多說話。”
薛鵬一直盯著身後的人瞧,心中確定,這人定有古怪。
一者在他的窺天眼中,這人身體的結構十分怪異,體內的血氣混亂一團,但其外的血氣卻十分平穩。
這一下就讓他想到了之前的那個血靈。
不過卻也不能因此就確定,這人就是血靈。
所以他出言試探,尋常人聽了他方才那話,定然氣得跳腳。
就算不跳腳,神色多少也會浮現怒色。
可這人神色沒有絲毫變化,隻是趴在他的背上,閉著雙眼。
雖然他仍是無法確定這人是血靈,但是他卻能肯定,這個人有問題,或者說這三個人都有問題。
他看了看鴻雁,鴻雁也正朝著他看來。
兩人目光在半空交彙,都讀出彼此眼中那抹警惕之意。
薛鵬又看了看羽翎、小個,兩人顯然是沒有察覺到什麼,尤其是羽翎,還在跟爾雅攀談著。
薛鵬倒是希望自己猜錯了。
一眾人繼續前行著,又前行了一天,距離守護域還有兩天的時間。
薛鵬算了算,如果這些人真的有什麼圖謀,那麼現在是最好的時候。
距離守護域不遠了,他們的警惕性也開始放鬆了下來。
最直觀的是,羽翎臉上的笑容也多了起來,平日寡言少語的小個的話也多了起來,沒事還會跟他們講個笑話,這可是十分難得的。
而這一路,薛鵬一直觀察著爾雅還有那名男子。
兩人一路雖然也是說說笑笑,但在兩人眼底,卻藏著一種急切之色。
至於他背上的人,就好像是死人一般,沒有什麼話。
這一晝夜的時間,薛鵬又仔細觀察了一下背後這人,發現這人雖然氣息平穩順暢,但是其身體卻有些乾癟,體內的血氣與精氣十分稀少,可能這就是他一直閉目不言語的一個原因吧。
“趕了一個晝夜的路了,大家休息一下吧。”這是羽翎緩緩開口道。
薛鵬溫養放下了背後的男子,忽然這男子猛然睜開了雙眼。
他的雙眸赤紅,浮現著淡淡的血光。
這男子右手猛地抓向薛鵬腰間的骨劍。
薛鵬一驚,男子的模樣與那血靈有幾分相似,當下他抓住骨劍,反手一劍,刺破這人的手腕,將這人震開。
可這男子仍舊睜著雙目,朝著薛鵬發出嗚嗚的聲音。
薛鵬這才發現,這人的舌頭已經斷掉了,所以說話說不清楚。
男子忽然發作,頓時引起了爾雅的注意。
爾雅身影一閃,瞬間跳到了男子的身旁。
手中血光一閃,點在了男子的後頸。
下一刻,男子整個人就仿佛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氣,閉上了雙眸整個人癱軟在了沙灘上。
羽翎也是臉色一變,抽出了骨劍,凝神望向那男子。
與之同時,鴻雁、小個分彆抽出了骨槍與弓箭,凝神看著那男子。
方才男子眼中迸射出的那兩道血光,那分明就是血靈的標識。
羽翎凝神望著爾雅,開口道“爾雅,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爾雅神色一陣變化,神色痛苦,眼角落下了兩行淚“羽翎,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過那個叫山的男子麼?”
一旁的鴻雁眉頭皺起,高聲道“羽翎姐,沒必要聽她說什麼廢話,這些人明顯是站在血靈那邊的,很可能他們也要變為血靈了,殺了那個血靈,抓住他們兩個,然後交給長老處置。”
小個神色凝重,雖然沒有說話,但骨箭也已拉開了。
薛鵬看向羽翎,蓄勢待發。
羽翎歎了口氣,緩緩道“聽她把話說完。”
說著羽翎看向爾雅道“說吧。”
爾雅感激道“謝謝。”
“羽翎,我之前跟你說過,我喜歡上了一個叫山的男人,那一次,我跟你一起進入血神塔,就是他教我如何練皮,教我如何練骨。”
“他是個強大而溫暖的男人,所以我喜歡上了他。”
“可就在不久前,我們碰上了血靈。”
“那血靈實在是太恐怖了,我們不是他的對手,幾個回合就擊殺了我們一個人,山為了保護我們,激發了秘法,吞下了一塊候級血妖的血丹。”
“山的實力大增,擊退了那血靈,可是山也受到那血丹中殘魂的影響,逐漸向著血靈的方向轉化。”
“羽翎,你有愛過一個人麼,你可曾體會過,親眼看到自己的愛人一步步走向深淵,而你卻無能為力麼?”
爾雅看著羽翎,眼中的悲痛是如何也演不出的。
爾雅這話,勾起了薛鵬心底的回憶。
當日在左戍衛,他想儘了辦法,所有的手段都用儘了卻仍舊無法挽回淩煙的性命。
薛鵬歎了口氣,看向那個男子道“他就是那個山?”
爾雅沒有吭聲隻是道“我求求你們,放過山,我會帶著山離開。”
羽翎眉頭皺起“爾雅,你我同一批進入血神塔,你是我的好姐妹,我不忍看著你誤入迷途。”
“不管是因為何種原因,現在這個男人已是血靈了,殺了他吧,如果今天不殺了他,等他強大起來,將會有更多的人死在他的手中。”
“爾雅,山是有情有義的,但你不會想看到第二個山,第三個山……死在他的手中吧?”
爾雅臉色劇變,將那男子護在身後道“羽翎,我們隻當從未見過,我們這就分道揚鑣。”
羽翎卻攔住了爾雅,緩緩道“爾雅,血靈不再是人,早晚有一天,他會傷害你的。”
“不,山不會的,山不會傷害我的。”
羽翎山前一步“爾雅,不要被情緒衝昏頭腦,一旦變為血靈,他的情緒狂躁起來,他的體內的血液變會蒸騰,隨著他的血液流逝,他會對血產生極度的渴望。”
“他會吸食你的血液,直到最後,他會將你的血液吸食得乾乾淨淨。”
爾雅的臉上露出痛苦色,就在她分神的一刹那,羽翎竄上前去,雙手擒住了爾雅。
她的修為要高出爾雅許多,一下就製服了爾雅。
封住了爾雅的氣血流轉,與此同時,薛鵬驟然出手,也擒住了另外一個人。
距離近了,薛鵬發現,這人的手腕、脖子處竟然有著咬痕。
薛鵬猛地一扯,便見這人的手臂都快要被咬爛了。
鴻雁、小個看了臉色也是一變,這人竟然用自己的血喂養那血靈。
羽翎見狀臉色也是一變,擼起了爾雅的袖子,便見其手臂上也全都是咬痕。
羽翎臉色一陣難看,歎道“爾雅,你這又是何苦呢?”
說著,羽翎一個手刀切暈了爾雅,薛鵬則拍暈了那男子。
他心中感歎,是這爾雅用情至深,還是她隨著修為的增進心靈已收到殘魂的侵蝕,心裡已經扭曲,竟然會用自己的血液來喂養血靈。
隻是,自己修煉了這麼久,似乎並沒有遇到什麼殘魂啊?
其實,薛鵬以神力流轉體內,弱小的殘魂很難對他產生影響。
將兩人打暈,羽翎則持著骨劍,朝著躺在地上的那男子走了過去,骨劍對準了男子的脖子,一劍斬了下去。
咕嚕嚕!
男子的頭顱滾到了一旁。
羽翎收起了骨劍,看向爾雅緩緩道“希望你以後不要恨我才好啊。”
說著,羽翎又歎了口氣道“把他的屍體埋了吧。”
小個主動上前,將抱起了屍體,可就在屍體離地時,薛鵬敏銳發現,沙地上有一灘血跡。
起初,薛鵬以為那是斬落頭顱留下的,可並非如此。
頭顱流出的血跡在上,而這一灘血跡在下。
薛鵬細細看去,發現這攤血跡,竟然好像是一個字。
是個‘走’字。
隨著小個腳步一動,這走字被他給踩亂了。
薛鵬心中升起了一團疑惑“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薛鵬看向男子的右手,手腕處被割破了,薛鵬又看了看腰間的骨劍,心中忽然升起了一個荒謬的想法。
難道,這個男子抓骨劍是想割破自己的手掌,用血來告訴他們什麼。
看著地上被破壞的走字,薛鵬不禁看向了小個。
小個是有意破壞了這個字,還是無意為之?
薛鵬心中頓時警惕了起來,目光掃了一眼羽翎與鴻雁。
羽翎神色複雜,鴻雁則沒有什麼表情。
都十分符合他們現在應有的心境。
薛鵬的心底稍微放鬆了一下,不過他的注意力更多又放在了小個的身上。
關於這個用血寫出的走字,薛鵬誰也沒有說,隻是藏在了心底。
他心裡有種預感,這件事還沒有完。
等小個處理完屍體,羽翎扛著爾雅,小個扛著那個男子,繼續朝著守護域行去。
半天後,爾雅緩緩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