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安跟了過來,卻聽石保吉說道“這裡說話沒人能聽到,就是在船倉內也隔牆有耳。”
劉安沒說話,隻是站在一旁。
石保吉也不急著開口,隻是吩咐船隊繼續前行。
過了一會,石保吉才說道“你從何處來?”
“阿蘇山。”
“阿蘇山在何處?”
“倭築紫島中部,繞過一片島之後便可到達。”劉安對石保吉倒沒什麼可隱瞞的。
石保吉想了想“倭島,聽說過,以前有倭人來過汴梁,也有商人去過倭島。聽聞是苦寒之地,幾百年前從咱們大唐學到一些本事,人長的矮卻不安份,有點狂妄。”
“還好。”
劉安能感覺到石保吉對自己有話說,但說什麼卻猜不到。
石保吉又停下了。
這次過了更長的時間,石保吉才開口“劉安。”
“在。”
石保吉直乎劉安的名字,這是頭一次。
石保吉很嚴肅卻沒看到劉安的臉,而是看著遠方的海麵說道“你想皇帝嗎?”
劉安笑了“若有必要,皇位也可以坐一坐。”
石保吉這一路上想了很多,也猜測過劉安會如何回答。
可此時,劉安如此直接倒讓石保吉有些意外。想了想之後石保吉說道“我猜也是這樣,潘家在宮裡有眼線,我石家也有。以往,我們的眼線留意的是朝中大事,朝中的風向。而現在,潘家在意的卻隻有一件事,官家對潘家的態度。”
劉安也沒回避“當然,一但有風吹草動,全家跑路。”
“為什麼?”
“還用問為什麼?”
劉安的反問讓石保吉有些尷尬。
兩人沉默了片刻後,石保吉說道“大漢立國,開國功臣給殺的很慘。大唐立國,開國功臣隻有少數犯事被誅,其餘安好。大宋立國,把咱們當畜牧一樣養著,能用上的時候披上馬鞍就是馬,用不上的時候就是豬。”
“而且,還要事事小心。我父自汙才可自保,潘叔寧可吃敗仗降爵也不敢打勝。這次北征大勝,李叔在家裡日日開宴,恨不得一天時間就把賞賜給他的錢花光,照這麼喝下去,他怕是受不住。”
“我呢,一聽說到和談,就趕緊上書說自己病了,也累了,交了兵權趕緊回家。”
石保吉越說語氣越是低沉。
“話說什麼時候幾十萬精銳,北方五路州府出動,這樣的大戰。大元帥虎符不交給領軍的將軍,卻交給一個十八歲的娃子,為什麼?因為官家信不過我們,生怕我們拿了兵符學王超。”
劉安接了一句“王超不會反,他隻是腦袋有問題。”
石保吉搖了搖頭“不提他,和咱們的事沒關係。我兄長是戰死的吧,我侄子到現在都沒襲爵,聽說皇帝在暗示朝堂,要把爵位給我。你說,我差那點爵位。”
“不是吧。”劉安心說怎麼能這樣。
以石保吉自身的戰功,本身就夠封爵了。
現在把石保興的爵位給他,皇帝作了一筆好買賣,省了一個爵位,還是高爵。
“最近有些傳言,我懷疑是有人故意放出來的。說是我想搶侄子的爵位,這事鬨的漂亮。想讓我石家族內不和。”
聽到這話,劉安馬上說道“這有可能是劉娥出的主意,女人就這點見識。”
“劉娥,那個?”石保吉問完後輕輕一拍腦袋“你說是劉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