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黑色的冰塊是醬油,太冷了,從大水缸中裝小瓶時就開始結冰。
此時的國內城周圍實在太冷了,用溫度來計算差不多到零下二十五度了,連醬油都能凍住,可對於國內城來說,沒有柴的辛苦,隻有他們自己知道。
高麗軍這邊,不但有煤,還靠著長白山,有的是柴可以燒。
經過了兩天的準備,國內城裡已經開始有亂子,為了搶能燃燒的木柴,遼正規軍與女真兵馬,渤海軍的兵馬已經打架數次,眼看就已經要失控。
這一天清晨,曹瑞親自到前線,選了一處上風口。
架在柴堆,大行軍鍋開始作飯。
國內城的守城士兵已經餓到沒辦法站立,再加上寒冷沒柴,城頭上能見到的人已經很少了,凍死了多少曹瑞不知道,但曹瑞知道崔山嵬給的這點子肯定會讓國內城出亂子。
一字排開,五百口大鍋,煮飯的,煮肉的。
然後兩千人拉開架勢切菜。
這熱氣騰騰的味道開始往城內飄。
高麗軍主力的精銳部隊已經吃飽喝足,作好戰鬥的準備,其餘的各部也開始尋找一切趁手的家夥準備上去撿人頭。
城內渤海人反了,他們把城門打開。
然後,渤海上吃上熱飯,再掉過頭去砍人。
女真部分裂,一部分跟著反了,一部分死硬要撐到底。曹瑞殺紅了眼,所有不放下武器的隻要有一口氣的,就殺,無論男女,無論老少,敢拿刀的就往死裡砍。
高麗兵靠人頭領賞的。
曹瑞一條不知深淺的命令的結果就是,高麗兵把遼軍殺的隻留下一百二十四個半大孩子活命。
石保吉知道這事的時候,曹瑞正帶人挖雪呢。
雪崩還壓著大量的物資,他要挖回來,然後重建國內城防線。
再說汴梁。
李繼隆反複的把信中的內容看了五遍,許多用詞都讓他認真思考過。
李繼隆對劉安說“安哥兒,依投降的兵馬彙報,我認為這女真人也要分。首先是熟女真,這部分人其實不怎麼喜歡受遼人統治,他們是原本富足的一些女真人,被移居到遼地之後變窮。”
“不重要。”劉安很平靜的接了一句。
李繼隆搖了搖頭“重要,因為還有,生女真其實是不服遼人的,還有最後一類,石保吉稱為叫野女真,這一類才是最可怕的。他們夾在各部之間,負責聯絡遼國與女真之間,他們出高價不斷的從遼人那裡買軍械、鐵器,一麵又為遼國儘忠。但這真是忠嗎?”
經李繼隆這麼一說,劉安想了起來了。
曆史上,再往後幾十年完顏部就是麼這乾的,如果沒有遼人信任他們怎麼可能發展起來。
劉安問“那麼,戰死的就是這一類女真人?”
“對,最先投降的反而是在遼國有戶籍的女真人,然後才是生女真被征調的人馬,而死戰到底,還拚命保護遼軍的就是這一類,野心勃勃的女真人,他們絕對不是真正忠心於遼國的。”
劉安點了點頭,這話他信。
李繼隆又說道“之前我打探遼國消息之後,聽到一些事情。女真人數次偷襲遼人的部落與羊群,遼軍準備去搜捕的時候有人站了出來,聲稱遼軍若深入女真部落的地方,會嚇到族人,難免生變,所以他們代替了遼軍前往,將遼兵要抓的人送來。”
劉安問“然後,遼軍再無沒有進過女真部落的領地。”
李繼隆很鄭重的點了點頭“對。女真部落每年的獻禮,現在叫進貢了,也是由這些人代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