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哥兒,你說的那一日夜到泰山的路,如何?”
“官家,臣已經安排先在杭州修一條三十多裡,從碼頭到市區的。若能成功,便立即動土修從汴梁到泰山的。”
“很好。”
似乎是心裡有內疚,劉安馬上說道“官家,臣想請求回祖地,臣自認光宗耀祖,想回去大修祠堂。”
“去吧,這是好事。”皇帝連頭都沒有頭,心思都放在那清單之上。
劉安又說道“官家,遼國有變。”
“有變?”
“跟著咱們在倭島作戰的乙室雄反了,已經集結了幾十萬人馬對抗遼王庭,臣已經寫信給寇公、李公,請他們拿個主意,臣怕這事影響到我大宋的安全。李將軍還在雄州,臣回來之前見過李將軍,李將軍保證有他在,邊疆不會有問題。”
“知道了。”皇帝隻是淡淡了回了一句。
遼國內亂關大宋什麼事。
眼下,除了泰山封禪,沒什麼事能讓皇帝動心的。
劉安施禮退下。
在皇宮門前,劉承珪就站在距離宮門約三十步的門廊下。
劉安與劉承珪遠遠的相互看了一眼,相互一抱拳。
劉安隻在汴梁待了一天,便離開,回鄉祭祖。
劉安走的時候是悄悄離開的,沒有通知任何人,所以沒有人送,連王曾都沒有出現來送劉安,正不要說其他人了。
隻有一個人。
範仲淹,帶著行李跟著劉安一起走。
劉安也沒問,也沒勸。
範仲淹就這麼跟著,也沒主動和劉安說些什麼。
一直到長江邊上,換上船準備逆流而上先到巴國的時候,劉安才主動找到範仲淹“你跟著過來,怕是猜到了什麼?”
“老師,遼國那邊聽聞老師隻帶了幾名護衛便住了幽州城。幽州城內亂,老師卻安然無恙,而遼國不止是幽州亂,遼都也一樣在亂,可老師依然還是安然無恙,跟著老師這麼久,老師不可能投遼。”
“恩。”劉安點了點頭,確實,自己怎麼也不可能投遼。
範仲淹繼續說道“老師無論想作什麼,若失敗最低也是抄家的死罪,老師沒讓任何人送行,悄悄的離開汴梁,不連累彆人也就罷了,若老師有什麼意外,我也沒辦法獨活。於公,我是老師的學生,他們會殺我。於私,師恩如父,沒有獨活的理由。”
劉安說道“老師是一個不忠、不仁、不義之人。不忠,身為臣子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忠於皇帝。不仁,老師手上粘滿了血,瞿越萬民何罪、草原萬民何罪、倭島萬民何罪。不義,以小利誘惑,以謊言欺騙,以大義綁架。”
範仲淹問“那老師圖什麼?”
“你說呢?”
範仲淹回答“我看現在挺好,至少我中原不受戰亂之苦。瞿越騷擾我西南邊境至少有三十年,朝堂無能,隻知道了退讓。宋遼大戰二十五年,死了多少人,消耗了多少錢糧,結果依然是守,不得出戰,寒的不隻是將士之心,更有萬民之心。”
“現在,我中原子民行走天下,若唐時。”
唉……
劉安歎了一口氣“我不想反,我也不想當皇帝。”
範仲淹說道“宋太祖當年,未必沒有想過自己當皇帝,隻是作了些樣子罷了,當年為宋太祖披上皇袍的人,有幾個……善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