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淑歡憤憤不平地道“他蠱惑我，讓我一知半覺之間，就被他給乾了！跟強的也沒多少區彆，唯一一點是，見我喊痛還能停下來問我怎麼辦！還是禽獸得很！”
“禽獸……”墨黎妃咀嚼著這個詞，心想墨北琰和墨黎欽都說，柳烜赫也是禽獸呢！
突然電光火石之間，想通了某些關節！
她倏地將平板放到一旁，鞋子也不穿下了床，赤著腳在地上走來走去。
嚴淑歡知道，隻有在內心極度煩躁切混亂的時候，墨黎妃才會有這樣的反應，所以她連忙坐起來，問“怎麼了？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
墨黎妃的臉都白了。
她倏地頓住腳步，道“該不會是……”
“該不會是……”
“怎麼可能呢……”
她說不出來。
見她又慌又亂，看上去都快要哭了的樣子，嚴淑歡是極少見的。
印象中，墨黎妃一直都是泰山壓頂不形於色，沒有什麼事能讓她急躁成這樣。
嚴淑歡擔憂地跟著下了床，拉住她的手，問“怎麼了？”
拉住才發現，墨黎妃的手好冰！
墨黎妃眼神倉皇地看著嚴淑歡，說道“就昨天晚上晚飯後的那段時間，我在柳烜赫的休息室裡補覺，做了一個夢！”
“嗯，那夢見什麼了？是噩夢嗎？”嚴淑歡關切地問“妃妃，你先喝口水。”
她快速去把墨黎妃的水杯拿過來。
墨黎妃有睡前在床邊準備開水的習慣，未免半夜醒來渴了，及時補水，這就派上了用場。
喝了一口水，她倒是冷靜一些了，可是那雙漂亮的大眼睛裡，都是茫然。
她暈陶陶地坐在床沿上，覺得一切串通起來思考，都是符合邏輯的！
可是……
怎麼會這樣呢？
“妃妃，你彆嚇我，你現在的臉色很難看，就跟病了一樣！”嚴淑歡急了，蹲在墨黎妃腿邊仰望著她。
墨黎妃低頭看了她一眼，做了個深呼吸之後，心情稍微平複了一些，這才說道“躺下，我給你說。”
嚴淑歡連忙起來。
一會兒後，兩人都躺在床上，墨黎妃用遙控器把燈給關了。
“關燈做什麼？”嚴淑歡心想，要說做噩夢的事，還關燈，怎麼想怎麼滲人啊！
墨黎妃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如果不關燈，她覺得就算麵對嚴淑歡，她都沒有辦法講述那個夢！
這樣的夢太過不堪，她其實是不願意去回憶的。
關上燈之後，她的思路倒是清晰了許多，組織了一下語言，說道“我夢到了我10歲的時候……”
“10歲？”嚴淑歡麵對著她側躺著。
墨黎妃是仰躺著的，在墨家住的事，一般她不會拉上遮光窗簾，隻是拉了一層窗紗，所以外麵的光有些透進來，室內並不是全然的黑暗。
她吸了一口氣，道“歡姐，你還記得我10歲那年，我媽帶我們倆去參加一個宴會嗎……”
她把那個宴會的地點還有主人家是誰，遇上了什麼人都給嚴淑歡說了一遍。
嚴淑歡回憶了一下，覺得記憶很模糊“嗯，好像有這麼回事。不過太久了我印象也不是很深。再說了，參加宴會這種事不是經常的事嗎？怎麼能記住其中一件，也沒什麼特彆的。”
墨黎妃搖搖頭，道“對你來說沒什麼特彆的，因為之後你還是經常參加各種宴會的。”
“哦，我想起來了！”嚴淑歡突然驚叫起來，道“沒錯，你10歲之前還是參加各種社交場合的，但是10歲之後就再也不出現了。因此，圈內人都認為你神秘得很！”
大家都知道，墨家有個小公主，可是墨家小公主一向神龍見首不見尾，極少出現在公眾麵前，所以很多人隻知道有這麼個人，但是見到麵也認不出來。
“對的，就是那一次！”墨黎妃用力咽了一口唾液，覺得心臟跳動有些不正常，好像要蹦出來似的。
回憶起夢中的可怕場景，她有些呼吸困難，但是既然開了頭，總是要跟嚴淑歡說完的，所以她便把夢中的場景簡單給嚴淑歡說了一遍。
“你說什麼！”嚴淑歡倏地從床上爬起來，每一顆細胞都在表明她的不可置信“你說……在那次宴會，你被……”
怎麼可能！
什麼人這樣禽獸，連一個10歲的小女孩都不放過？
之前嚴淑歡說墨黎安禽獸，那也隻是一種表達憤怒的說法，並沒有真的覺得墨黎安不是人，讓人完全不能忍受的意思。
可是墨黎妃說的這個！
而且，最大的問題是“不對啊！為什麼我一點印象都沒有？你說的，那幾個人把我支開的事，我也不怎麼記得了！這種事那麼……讓人心痛，我怎麼可能一丁點兒都不記得？”
當時她已經十五歲了，大部分發生過的事情都是有印象的，墨黎妃出了這麼慘的事，她怎麼可能一點印象都沒有？
按照正常邏輯，她應該會很難過很心痛才對！
墨黎妃冷靜地道“或許，這就是他們全都瞞著我們的原因。”
“啊？”嚴淑歡不由想到了這個可能“你該不會是……把今天的事情跟你做的那個夢串到一起，認為柳烜赫就是夢裡那個看不清臉的男孩子吧！”
墨黎妃閉了閉眼睛，道“我也不希望這麼想。我甚至不希望自己就是那個夢裡的女主角！”
“對對對，也就是個夢而已。”嚴淑歡安撫地說道“我沒有記憶，你也沒有影響，那代表隻是個夢啊！”
偏偏，墨黎妃想得更多一些。
她歎了一口氣，道“可是，我們都有記憶的是，那一年，參加完那場宴會之後，所有我夢裡害過我的那些千金小姐背後的家族，在本年內，都被我大哥給滅了！”
嚴淑歡倒抽了一口氣！
這件事她記得！
記得一清二楚！
甚至，那段時間，墨黎安臉上一點笑意都沒有，每天臉色都陰沉得像是有人欠了他一百個億一樣，凶神惡煞的，身上帶著可怕的殺氣！
嚴淑歡對其他事可能印象不深，可是墨黎安殺伐果決，半年滅了四五個家族，這件事那可真的是刻骨銘心啊。
“你說，好端端的沒什麼事的話，為什麼我們家要那麼做？”墨黎妃見她想到了，又道“所以，將事情串聯起來思考，便是這樣的因為我曾經遭遇過那樣的事，所以爸媽生氣，讓大哥練手，將這件事所有有關係的人都滅掉。”
“我還有個疑問。”嚴淑歡又說“如果跟這件事有關係的人都滅了，那麼那個男孩呢？如果他也被滅了，自然不是你懷疑的柳烜赫了！”
沒錯！
墨黎妃就是懷疑，當年強她的那個男孩子，可能是柳烜赫！
因為隻有這種事才能觸及墨家以及阮家、嚴家、邢家所有人的底線！
這是他們都不能容忍的事，他們萬千寵愛的小公主，竟然被人給糟蹋了！
當年，她還那麼小！
所以，如果那個人是柳烜赫的話，長輩們全員反對、墨黎安堅決反對、墨黎欽會用那樣沉痛的眼神看著她，也就有了合理的解釋。
那時候墨黎欽隻有十一歲，估計並不知道這件事。因為他跟墨黎妃的感情最要好，如果知道墨黎妃被人欺負了，以墨黎欽的狗脾氣，肯定是要殺人的。
所以，乾脆把他也給瞞著！
可是今天，墨黎欽也知道了，因而才會變得那樣反常。
“你說的也有道理。如果是柳烜赫的話……”墨黎妃歎了一口氣，道“雖然柳家根深蒂固，可是當年墨家在帝都的勢頭也已經很猛，連接其他三家一起對抗柳家的話，大哥當年還小不一定拚得過，可是有爸爸和叔叔他們在，也不是完全沒有勝算。那麼，他們怎麼可能放過柳烜赫呢？”
按邏輯推斷，極有可能是柳烜赫。
可是這個疑點卻也是存在的！
她將邏輯給嚴淑歡捋了一遍，嚴淑歡恍然道“或許，有什麼不可抗的原因，讓墨叔和卿語姨都不能對柳烜赫下手？可是，那也是結了死仇的。”
“就算不下手，也一定會給柳家找茬的。”墨黎妃說道“不過，這都已經10年過去了，事情大概也已經沉澱下來，大家都心照不宣將這件事埋起來了。”
想當然的，墨家那樣強勢，當年滿月她被柳烜赫抱走，都能跟柳家老死不相往來，如果真有夢中那件事，又真的是柳烜赫做的話，柳家肯定會被墨家扒一層皮下來的。
那麼，當初柳家是怎麼解決這件事的呢？
“你問過柳烜赫沒有？我們都不記得了，或許他還有記憶呢？”嚴淑歡又道。
墨黎妃答道“問過了，他有個實驗在收尾，大概很忙沒看到我的信息。”
嚴淑歡默了一會兒，又說“按你的推斷，還真有可能是！可是疑點照樣也是存在的，你現在心裡是怎麼想的？”
墨黎妃“什麼怎麼想的？”
嚴淑歡歎了一口氣，道“當然是你對柳烜赫是什麼想法！如果……我是說如果，你的推斷是正確的話，你還能接受柳烜赫這個曾經傷害過你的人嗎？”
嚴淑歡覺得，如果是她的話，大概是不能接受的。
她不是當事人，也不記得有這件事的存在，隻是聽墨黎妃這麼講述，就覺得心頭憤怒得不行，想哭，想要撕碎那些傷害她們的人，想把欺負墨黎妃的那個禽獸千刀萬剮！
她很難過。
而墨黎妃是當事人，隻會比她更難過！
那麼，那個人是柳烜赫的話，墨黎妃還能接受嗎？
這個問題，墨黎妃思索了很久，才道“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嚴淑歡一把捏住她的手，道“不行，如果真的是柳烜赫，你不要跟他在一起了！當年他才十五六歲吧？居然能做得出這種禽獸不如的事情來，現在表現再好又有什麼用，他依舊是個qj犯啊！”
墨黎妃皺著眉頭，道“事實是怎麼樣的我不清楚，但是夢裡……那個男孩子應該是不正常的。”
“什麼不正常的？總不能是精神病吧！”嚴淑歡想也不想就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