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念臻客套點頭,也不坐下,直接說明來意。
“我今天過來是有些話想要問你。”他神情冷然,不似說笑。
秦淑儀心頭一凜,無端緊張起來,可卻還是強裝鎮定地笑道“好,坐下說吧。”
陸念臻沒有接她的話音,自顧自地問道“師姐,你的那枚袖扣真的是雨琦偷的麼?”
秦淑儀怎麼也沒想到他此番過來竟然又是為了寧雨綺而來,心中頓時被嫉妒填滿。
“是。”她麵不改色地說著謊話,“袖扣是從她抽屜裡搜出來的,不是她偷的還有誰?”
陸念臻麵無表情地聽完,這才冷冷開口道“可我昨天已經派人去了雨琦的學校查簽到記錄,也詢問過了她的導師,都能證明她當天下午兩點以後都在學校。”
秦淑儀沒料到陸念臻會對寧雨綺的事這麼上心,不過她早已和盧珊串通好了說辭。
“那可能就是盧珊那天看岔了,進我辦公室的人不是寧雨綺。”不過她並不打算就算還寧雨綺清白,“可即便如此也不能說明什麼吧,畢竟就算沒了人證我還有物證。”
陸念臻看著眼前這個陌生的秦淑儀,決定不再顧念任何情分。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雨琦現在所用的抽屜鑰匙你那也有一份吧。”
那串鑰匙是當初陸念臻給她的,那段時間他總要出差應酬,難免有不便的地方,便給秦淑儀留了個鑰匙,以備不時之需,
不過這一切都發生在陸念臻和寧雨綺認識之前,若不是秦淑儀故意挑事,他都快忘了還有這麼一茬了。
秦淑儀一早就知道陸念臻為人聰明,心思細膩,可被他這麼當著麵戳破還是無法接受,隻能抵死不認。
陸念臻也不逼她承認,畢竟他今天過來的目的隻是為了警告秦淑儀收斂些,彆再想著用歪門邪道給寧雨綺潑臟水。
他把話說完就要離開,隻是還未走到門邊就聽秦淑儀叫住了他。
“念臻。”他不用轉頭也知道她準是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可他沒有半分心疼,相反隻覺得無比反胃。
他現在惡心透了秦淑儀的惺惺作態。
“你還有什麼想說的?”他不轉頭,語氣森冷。
秦淑儀小聲啜泣,囁嚅著開口“念臻,你真的要為了一個不相乾的人和我弄得老死不相往來麼?”
陸念臻糾正她道“你錯了,寧雨綺對我來說從來就不是不相乾的人。”
事到如今,他終於敢正視自己的感情,再不怕將對寧雨綺的喜歡昭然於眾,隻要她還願意再出現在他的麵前。
秦淑儀卻是怎麼也不能接受他的話,仍打算用眼淚讓陸念臻改變心意。。
“念臻,是不是我哪裡做得不夠好,你說出來我一定改。”秦淑儀雙眼通紅,“我和你認識七年了,你和那個寧雨綺才認識幾天,你怎麼忍心”
陸念臻沒等她說完就直接打斷了她接下來的話“可喜歡這件事是從來都和時間無關。”
他想自己或許是從看見寧雨綺的第一眼就喜歡上她了,隻是那時的他固執地認為,一見鐘情這種事怎麼也不可能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陸念臻從病房出來的時候長出了口氣,決定再也理會秦淑儀,當務之急還是要先打聽到寧雨綺的下落。
車子平穩行駛,陸念臻撥通了曾玄的電話,還問等他開口,曾玄就先說了起來。
“念臻,我正要給你打電話。”曾玄心情複雜地說道,“你讓我查的事情有結果了,我托人查了近幾天的航班與乘客信息,發現寧雨綺有乘坐記錄。”
“什麼?!”陸念臻一怔,一腳刹車踩到底,險些闖了個紅燈。
曾玄繼續道“目的地是江城,也就是說,寧雨綺她已經回國了。”
陸念臻愣愣地聽完,知道曾玄不可能在這種事上開玩笑,隻是他實在疑惑,寧雨綺一聲不吭地跑回國究竟是要乾嘛。
想著想著他不禁有些生氣,明明這一切他都可以解釋,寧雨綺卻選擇了不辭而彆,連讓他開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
陸念臻心情沉重地掛了電話,一番斟酌後直接訂了回江城的機票。
這是寧雨綺回到江城第三天,她守在母親的病床邊,神色疲憊,像是隨時都要睡著過去。
那天下午,陸念臻剛送了秦淑儀去醫院,寧雨綺就接到了薛銘的電話,得知母親突發腦梗,造成顱內大出血,正在搶救。
她心慌地險些握不住手機,行李都沒來得及收拾,就直奔了機場。
十幾個小時的路程尤為漫長,寧雨綺一路上都在心中默念祈禱,祈禱母親平安無事。
她趕到醫院的時候母親的手術剛結束,索性送醫及時,勉強撿回一條命。隻是腦梗造成的後遺症都是不可逆的,病人什麼時候會醒來也是未知數。
她在母親床邊守了一夜,第二天早上才想起來事發到現在她都沒有給陸念臻打一通電話,突然發現自己不見了,他會不會擔心著急?
可她在包裡一通翻找卻怎麼也找不到手機,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手機應該是丟了。
她急切起身,準備去護士台問人借個手機和陸念臻說明情況,門卻突然被人推開了。
來人不是彆人,正是薛銘。
“醫生又在催著繳費了,錢的事情你有著落了沒?”薛銘一屁股在床邊坐下,語氣理所當然得就好像寧雨綺是全家人的提款機一樣。
寧雨綺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小點聲。
薛銘邪笑一聲,無所謂道“怎麼?你還怕我吵醒她?她要是能就這麼醒過來就好了,也省得我們在這忙得跳腳。”
寧雨綺知道薛銘這人沒心沒肺,親情於他根本狗屁不如,可當他真把這貪婪自私的一麵展現在自己麵前,她還是深深地被惡心到了。
薛銘隻在房間呆了幾分鐘便離開了,隻是他一走,寧雨綺也突然失去了給陸念臻打電話的想法。
就算打了個電話能說點什麼呢?開口向他借錢麼?
寧雨綺做不到,那是她最後一點可悲的自尊,她欠陸念臻的已然太多,早就無力償還,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讓他被攪進自己的家事裡來。
或許正好借此斷了與他的聯係,對於兩人來說都是好事一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