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軒楊紫!
第二天學校沒課,我睡到很晚才起床。
吃了飯,我打算回老家看看我媽,她的身體始終不太好,上次從洋縣回去之後,就沒再跟我聯係。
我爸走得早,是我媽含辛茹苦把我拉扯大的,她本來還指望我大學畢業,找份好工作,然後娶妻生子,結果我卻走到今天這種地步,真的對不起她的養育之恩。
老家離縣城有三四個小時的車程,當我趕回村子時,正好是下午飯點。
由於道路問題,我們村最近這些年都沒太大的改變,比較貧窮落後,大部分村民都還住著土坯房,條件稍微好點的住著平房,隻有村長家是三層小洋樓。
村長叫付德義,當初我爸還活著的時候,他二人就是死對,鬥了一輩子,誰都沒贏誰。當然,總體來說還是我爸輸了,因為他早早就去世了,而付德義依然活得很好。
從我爸去世到我大學畢業那段時間,付德義沒少濫用私權報複我媽。後來我成了楊家的上門女婿,付德義對我媽忽然前倨後恭,甚至還登門“負荊請罪”,乞求我媽不計前嫌,不要教訓他。
我媽是很淳樸的女人,我上學那會兒她沒少被彆人欺負,不過她從沒在我麵前說起過,就是不想讓我給她報仇。
如果讓付德義知道我和楊紫離了婚,他肯定會暴露本來麵目,到時候又該他猖狂了。
“喲,這不是小軒嘛,幾年不見,都快認不出來了。咯咯。小軒,你還記得我嗎,我是村頭你劉嬸呀,你小時候還吃過我的奶水呢。”
忽然,迎麵走來一個胖乎乎的婦女,笑著跟我打招呼。經她這麼一說,我很快就想到她叫劉金花,按輩分我應該叫她嬸子。
我說咋可能忘了劉嬸呀,聽我媽說,劉嬸這些年沒少幫襯我們家。
劉金花笑得合不攏嘴了,擺了擺手說“快彆這麼說,大家鄉裡鄉親的,互相幫幫忙是應該的。”
“劉嬸這是乾嘛去了,打扮的這麼漂亮,我老遠看還以為是誰家縣城的親戚來了呢,一點兒也不像農村人。”
沒想到,我這話直接把劉金花的話匣子打開了。她滿臉堆笑,捋了捋上衣,然後邊扭腰邊問我“小軒,你可越來越會說話了。不瞞你說,這衣服花了好幾百呢,是我家女婿從省城買回來的。我家那個女婿呀……”
我心裡苦笑,這麼多年沒見,劉嬸還是一如既往的話嘮,不管遇到誰都有說不完的話。不過她沒什麼壞心眼,不然我早走了。
劉嬸那張嘴就像是機器,絲毫不嫌累,叭叭個不停。後來我實在忍不住了,就打算找個借口先走。
誰知恰在這時,她臉上的表情忽然變了味,皺了皺眉頭說“瞧我這腦袋,越來越不中用了,怎麼把重要的事情給忘啦。小軒,剛才我們不是去村委會重新劃分土地嘛,你們家三畝多地都被整沒了,那些地都肥著呢,種啥長啥,一下子少了三畝,都把你媽給氣哭了。唉,不跟你說了,你趕緊回家看看吧。你媽本來身體就不好,彆再被這事氣出個好歹來。”
我心裡咯噔一跳,怎麼怕啥來啥,剛才還擔心劉德義報複我們家呢,轉眼麻煩就到眼前了。
我一刻都不敢耽誤,直奔我家。
一路上,村民打招呼我都隻是嗯一聲。
回到家裡,我媽正坐在堂屋裡以淚洗麵呢,我幾步走進去說道“媽,對不起,我回來晚了。不過既然我現在回來了,就絕不會讓任何人欺負我們家。你先彆哭,我馬上就去找劉德義那狗日的!”
我轉身就走,我媽連忙跑出來抓住我的手“小軒,你彆衝動,冷靜點。你現在去找劉德義解決不了問題。都怪我多嘴,那天在劉金花麵前說漏了嘴,讓她知道你跟楊紫離婚了,過了兩三天,村裡的人都知道你離婚了。
劉德義也知道你離婚的事情,沒了楊家那層關係,他咋會怕你呢。小軒,聽我的,這事咱們先忍著,等將來你穩定之後再說。好不好。”
劉金花的嘴巴和棉褲腰沒什麼區彆,她把我離婚這事說出去倒也正常。
“媽,可你想過沒有,我們忍一次兩次可以,能忍一輩子嘛?如果這口氣我們咽下去,劉德義沒準會變本加厲呢。再說了,土地變動絕非易事,如果這次把那三畝地丟了,以後就再也彆想要回來了。你就放心待在家裡,我很快就回來。”
我說完就把我媽推到堂屋裡坐下來,擔心她又跟我去,於是我就去隔壁把我二嬸找過來,讓她看著我媽。
二嬸是我親二叔的老婆,不過二叔常年在外打工,家裡隻有二嬸和正在上初中的女兒。要是二叔在家裡的話,劉德義也不敢大張旗鼓的拿掉我們家三畝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