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自己房間找出化妝包,裡麵有一整套國際大牌化妝品,是在巴黎購買的。
因為平時不太化妝,少數產品隻用了幾次,有的甚至都沒有開封。
我拿著一次都沒用過的遮瑕膏,去淩自橫的房間,幫他遮蔽臉上的傷痕。
他就那麼靜靜地端坐著,緊閉雙目,似乎有點不安。
擦完遮瑕膏,讓他照了下鏡子,大男人竟然臉頰微紅。
“我這算是化妝嗎?”他故意打趣,掩飾窘態。
我搖搖頭,“不,頂多算是偽裝。”
他又抿嘴笑了,樣子跟三年前一樣的靦腆。
驀地,他拍了下額頭,“看我,差點忘了。”
說完,快步出門。
再回來時,手裡提著一件純黑色貂裘。
“外麵冷,去祭掃的時候容易凍感冒,這件衣服禦寒能力好一些。”說著,往我眼前送了送。
我沒有拒絕,欣然接受。
回房去洗漱換衣服,簡單吃了點早餐,我們出了門。
淩自橫駕車,直接開進了陸家大院。
我倏然發現,這裡並不是三年前陸非煙讓吾競堯送她去的那個“家”。
正疑惑的時候,淩自橫輕聲跟我說道,“陸家老宅是四個家族中最氣派的,而陸家新宅,則是四個家族中最華美的。”
我猜想,這裡便是老宅,而當年我看到的那座古香古色的建築,便是陸家新宅。
在車位上停下,淩自橫卻沒有下車。
我左右睨了幾眼,發覺兩旁的車子也並未熄火,應該都有人在裡麵。
隻是窗玻璃均貼了黑膜,什麼都看不見。
稍後,一個似曾相識的高瘦身影出現在幾十米開外的側前方。
他身旁跟著一輛黑色勞斯萊斯,緊挨著最靠裡的豪車停下。
然後,他屈身邀請車內的人下來,換乘到黑色勞斯萊斯上。
如此往複,車位上每輛車子裡的人都統一乘坐陸家安排好的車子。
輪到我們這輛車的時候,他沒有像對待彆的車子那樣恭謹。
當然是認出了車牌號,——舅甥倆曾經大打出手,這個仇,他還記得。
可是,當我跟著下車的時候,他卻笑了。
是那種讓人猜測不透的笑容。
我若無其事地喚了一聲,“湛舅舅!”
身旁的淩自橫也跟著叫了聲“舅舅”。
傅湛沒理外甥,目光毫無遮掩地落在我身上,“好久不見,你變漂亮了。”
“謝謝。”我不卑不亢地道謝。
隨即,他親自為我打開了勞斯萊斯車門。
點頭致意之後,我淡然上車。
他幫我關上車門,謎樣的笑容依舊不散。
淩自橫坐在旁邊,始終繃著臉色。
車子緩緩向前移動,高瘦的男人又去請下一輛車上的人換乘。
幾分鐘後,十一輛同型號的黑色勞斯萊斯從陸家大院出發,魚貫而行,直奔暉城最豪華的墓園“承澤古園”。
每輛車子前後都掛著黑紗,速度很慢,均保持在四十邁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