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看出了我的無奈,他自嘲地笑笑,“去試試吧!哪怕明天婚禮上你沒機會穿這件喜服,至少,我看過了……”
挺讓人心疼的。
我沒有猶豫,拎著喜服,起身去了衛生間。
窸窣著,換好,輕步出門。
在地中央駐足,我怯怯地喚了一聲,“哥。”
他的脊背僵了片刻,隨後,站起來,轉身看向我。
原本陰鬱的眼神,霎那間開滿了桃花兒。
“初玖……”他喃喚一聲,然後,笑了。
第一次見他這麼笑,晴朗朗的,好似換了一個人。
我抿唇眯眼,算是回應。
“很好看,你很配紅色。”說完,臉上的笑意逐漸被淡化。
“是哥設計得好。”我不假思索地回應。
——平心而論,這身兒大紅喜服確實比那套巴黎名師手工製作的珍珠婚紗好看。
他沒有自謙,就那麼目不轉睛地盯著我,足足五分鐘。
然後,連聲“再見”都沒說,徑自出門。
我趕忙追過去相送。
可是,趕到走廊裡,人已經不見了。
愣了幾秒鐘,我轉身想要回房,卻聽見了陰陽怪氣的挑釁聲。
“喲,這麼早就把嫁衣穿上了,生怕老男人玩夠了之後就改變主意不要你是吧?”
這種尖酸刻薄的話,除了淩語橙那張糞嘴,還有誰能說得出!
我微微昂首,看向她的方向,聲音不高,“彆管怎樣,至少我還有人娶!哪像你,被玩臭了也沒人要!”
——明天是我的好日子,再不能讓這個小賤人順嘴胡咧咧。
最好的辦法,就是先下嘴為強,罵得她倒了氣勢、灰溜溜逃走為止。
這貨聽了我的話,立馬炸毛,“死野種,你說誰被玩臭了也沒人要?”
“說彆人對得起你嗎?”我毫不踟躕地搶白。
她傲氣地挺著兩顆肉彈,叫囂般抖了抖,“追我的男人數不勝數,個個都是多金的帥哥。正因為選擇多多,我才沒有早早結婚。不像那些騷貨死野種,逮到個老頭子就八爪魚似的攀住人家,生怕嫁不出去似的!”
我沒理會她的反諷,故意掩嘴做出驚訝的表情,“哎喲,我說錯了誒!你絕對有人要,不過,被玩臭了倒是真的!”
“你才被玩臭了呢!”她當即大吼一聲。
我把嗓音壓得更低,“原來淩大小姐不是被男人們玩臭的,而是本身就臭不可聞啊!嘖嘖,成天罵彆人是騷貨,其實你是最臊的!”
說罷,纖指在鼻尖扇了扇,滿臉嫌棄的表情。
“死野種,你想花著臉嫁人是不是……”嘶吼著,就奔我衝了過來。
中間還有一段距離,足夠我轉身回房、關嚴門板。
接踵而至的砸門聲響徹走廊,夾雜著不堪入耳的謾罵。
隨之而來的,是淩伯年暴跳如雷的咆哮聲。
“淩語橙,如果你再無端生事,就給我滾出淩家,再也彆想我接濟你一分錢!”聽聲音,絕對動了怒,而非做做樣子。
小賤人立刻沒了動靜。
一切皆在我的掌控之中。
徹底安靜之後,我換下了大紅喜服。
原樣放回盒子裡,撫上真絲麵料,有些愛不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