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是你在這裡,我不行……”拚命扯著病服下擺,遮擋雙腿。
——這兩天,每次上廁所都是亞叔抱我過來。
我隻讓他扶我到馬桶前站好,待他出去之後,自己摸索著坐下去。
哪有現在這樣簡單粗暴的如廁過程啊!
“我可告訴你,二叔快回來了。反正我是不會出去的,你要是不希望被他看見我們兩個同在衛生間,最好馬上痛痛快快地尿出來!”連威脅再嚇唬,慣用的招數。
其實我特想有骨氣地起身,奈何,坐到馬桶上就更加憋不住了。
硬著頭皮,豁出老臉,來吧……
等結束之後,清理完,剛起身,就有兩隻大手來幫我提褲子。
“乾嘛?你要乾嘛?”忙不迭地問道。
——也不知道這是怎麼了,一著急就隻會問“乾嘛”,就像問了能有什麼用似的。
問話的當口,病服褲子已經被提好。
馬桶的衝水聲響起的時候,我已經被攔腰拎出了衛生間。
“吾競堯,你這個暴君!”路上,我怒罵道。
“暴君總比沒良心強!”他立刻回懟。
什麼意思?
誰沒良心?
我嗎?
怎麼就沒良心了?
直至被放到床上,我還懵懂著呢!
“五叔,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什麼這麼生氣?”猜來猜去太累,直接問比較好。
他接過袖珍燈,卡到床頭能照到我眼睛的位置,“你說呢?”
“因為我?”不太確定地問道。
“嗯。”還好,他承認了。
“我怎麼惹你了?”繼續遲鈍地發問。
他深深歎息一聲,“初玖,你知不知道我現在想乾嘛?”
“乾嘛?”我的表情應該是傻愣愣的。
“我現在想狠狠地懲罰你的身體,把你要哭,讓你求饒……”咬著後槽牙,惡狠狠的語氣。
我吞了口唾沫,皮笑肉不笑,“之前,謝謝你用欺負人的方式激勵我。可是,我想說,這個方式真的不適合我。如果我有什麼開罪你的地方,不妨直說,用文的就成,不要武力解決,好伐?”
一陣沉默。
我搓著雙手,有點無所適從。
終於,他開口問道,“玖兒,知道那些真相之後,你不覺得應該給我正個名嗎?”
怒氣沒了,很多很多的無奈充斥在話語中。
還有,淡淡的感傷。
我終於明白他在氣什麼了。
“五叔,其實你是個好男人。”想了想,擠出這麼一句。
這麼正麵的一個評價,應該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