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西,你在isica的調香比賽中一舉奪魁,而且嬌蘭又在使用你的香水配方,憑這兩點,完全可以留在巴黎發展。為什麼非要回國去吃苦呢?”她停頓片刻,“要知道,isica的所有合作者之中,季氏是最挑剔的,因此,這份工會很難打……”
我喝了一大口蘇打水,“季氏絕對有挑剔的資本!以往不溫不火的一個香水生產商,這幾年竟呈現出壟斷暉城香水產業的態勢,想必確有外界不為所知的過人之處。到這種地方打工,最吸引人的就是‘挑戰’二字。”
“道理是這樣沒錯。你還年輕,是該冒冒險的,否則人生就有點索然無味了。話說回來,這季氏倒也慧眼識才,拒絕了我們的十位候選人,千方百計挖你過去……”欲言又止好一會,“可是黛西,回暉城,你可以嗎?”
我朗笑著,未作表態。
五天後的黃昏,暉城。
七月上旬的天氣,熱得人有些不知所措。
辦好入住手續、把行李拖去房間,我未作休息,徑自出了酒店。
在附近買了一大束紅色康乃馨,打了輛出租車,直奔“承澤古園”。
三年未見,彩姐依然笑盈盈地望著我。
我什麼都沒有跟她說,隻靜靜地陪伴。
跪了良久,終於起身,摸了摸她的臉頰,舉步離去。
晚上,站在落地窗前,凝望暉城的夜景。
很美,既熟悉又陌生。
不知是不是時差鬨的,乏倦,卻沒有睡意。
在床上翻來覆去大半個晚上,天還沒亮,霍然起身。
洗了把臉,換上輕薄的運動裝,穿好運動鞋,把毛巾係在腕上出了門。
——特意選了這家酒店,就是因為它靠山又瀕海。
而在山海之間,有一條跑步專用的林蔭路。
它依山而建,扭頭便可眺望大海,且道路兩旁貼心地栽滿了綠植。
前不久,在網上看見這條林蔭路的圖片,我便有些躍躍欲試。
真正身臨其中,方發覺妙不可言。
山間鳥語花香,海風習習撩人,再沒有比這更好的跑步環境了。
時間還早,幾乎沒什麼人。
我不作停留地慢跑至林蔭路的儘頭,眼前驚現一座延伸至海中的棧橋。
走在橋上,正值日出。
紅彤彤的太陽緩緩升起,朝霞滿天,豈止是美不勝收。
驀地,隱隱的“哢嚓”聲敲響我的耳鼓。
扭頭四顧,卻見不遠處有人端著單反在拍照。
發現我在看他,竟貌似叫囂地舉了舉相機。
隨後,大搖大擺地離去。
——偷拍還敢這麼囂張,也不知道是誰給他的自信。
姑奶奶今兒心情不錯,否則,追上去教訓一頓,小到言語訓斥,大到拳腳相加,都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漫步往回走,晨運的人漸漸多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