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叔不免焦急,暗忖著,是該儘快拿掉孩子了。
否則,玖兒的小身子骨兒很快就會垮掉。
五叔自己連續兩頓沒吃飯,卻感覺不到饑餓。
在東廂臥室歇了歇,入夜時分,他起床去了正房。
像以往每次來夜探時那樣,玖兒在熟睡。
不過,五叔發現今晚妻子在夢裡還蹙著眉頭,這讓他跟著揪心。
唉,傻丫頭一定還在生他的氣!
若換做平時,他絕不容許她慪著悶氣睡覺。
可她現在需要充分的休息,是萬萬不可擾醒的。
在床畔站了一會兒,五叔循例幫妻子扯了扯被子,緩步離開。
他哪裡知道,自己從實驗室帶回來的香水氣味已然彌漫在了正房臥室裡。
而床上假寐的人兒,聞到濃鬱的香味兒,心臟痛得宛如刀割。
在他出門之後不久,她的淚水便流了下來。
與此同時,五叔忽然感到一陣沒來由地心慌。
他停下腳步,轉頭看了幾眼正房臥室的窗欞,沒有看出什麼異常,便又回了東廂房。
第二天早晨,五叔沒吃早餐,和順哥一起去了市醫院。
連續三頓不吃東西,他卻精神奕奕,全因某種信念做支持。
見到那位主任醫師,溝通之後,做了相關檢查和化驗。
關於小蝌蚪的化驗結果需要等待兩個小時,順哥提出他可以留在醫院等結果。
五叔卻把順哥趕回了吾院,自己一個人在醫院等候。
兩個小時的工夫,他始終在候診大廳用隨身攜帶的電腦處理集團事務。
當拿到化驗結果的時候,五叔不是很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找到那位專家,向其尋求詳解。
專家看完化驗單,聳聳肩,“吾先生,很抱歉地通知您,您的結紮手術失敗了。”
“失敗了?這是什麼意思?”五叔側著頭追問。
“意思就是,存活率是有的,並且還具有一定的致孕幾率。”專家說得很隱晦。
五叔咂咂嘴唇,“能告訴我,手術失敗的原因是什麼嗎?”
專家又瞧了瞧某張影像圖,“是這樣的,您的身體稍有異稟,之前紮死了一條主運輸通道。可是,原本那條沒什麼用處的細狹通道這兩年自行發育,成為了全新的運輸途徑……”
五叔不停頷首,“原來如此……”
謝過專家,從醫院出來,他在車子裡呆坐了良久。
原本檢查和化驗都隻是捎帶著的事情,主要是希望檢查過後請醫生幫他做恢複手術。
然後,用真實的小蝌蚪存活率來證明“手術失敗”、證明他還有生育能力,從而認定孩子是他的,再勸說玖兒放棄孩子。
這是個預設的局,擔負著力挽狂瀾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