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仲臉色一陣變幻,沉默了下來。
秦修文說的不錯,這就是他的想法和目地。
隻是他沒有想到,嚴山那些人都已經死了,居然還會有證明自己和林子幫之間的證據。
他還不知道,秦修文所說的這些事情都是根據邏輯進行推測出來的,資料上能夠證明的隻是他和林子幫之間有一層認識的關係,沒有絕對的證據,所謂的證據不過是為了騙他。
當然,或許他也知道,但在這方麵,他不敢冒險。
萬一真有什麼證據呢?
方仲沉默了一會兒,抬起頭看著他,說道“你確定,這次合作,你會把林子幫和我之間的關係都清理掉,我說的是所有。”
秦修文眉頭一挑“包括你曾經的名字,還有和嚴山的關係麼?”
“不錯,所有。”
“還真是無情啊!”
秦修文感慨一聲,隨即露出微笑“當然可以,分內之事。”
方仲點了點頭,說道“我儘量,但軍事情報處和中央黨務調查處都不是好糊弄的,我又和日本間諜沒有聯係,這種汙蔑終究是無根之萍,我隻能說是儘量。”
秦修文知道方仲所說都是事實,軍事情報處和中央黨務調查處要是那麼好糊弄,也不至於令無數人為之忌憚。
“可以,但我希望方仲先生能夠竭儘全力,隻要方仲先生竭儘全力的辦妥這件事情,事後我們自會處理。”
“好。”
方仲點頭答應,這個節骨眼上,他自然不會耍什麼心眼,這件事,他會儘力辦好。
但究竟成不成功,就不是他能決定的事情了。
“算計中央黨務調查處和軍事情報處。”方仲內心苦笑,這等動作未免太過於震撼人心了,平時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希望不會自討苦吃。”
方仲心裡做出層層打算。
“既然方仲先生願意合作,在下也會付出相同的努力辦好應諾和事情”
說到這裡,秦修文忽然想起一件事來,看了方仲一眼“在下還有一件事想要請問。”
“說。”
“在下想要知道,買通軍事情報處的人,要付出多少利益。”
方仲眼神一凜,沉聲問道“你問這個是什麼意思?”
秦修文笑道“方仲先生不要誤會,我隻是比較好奇,畢竟我們平時很難接觸到軍事情報處的人,如果方仲先生能夠告知,利益又合適的話,我們也想在軍事情報處發展幾個朋友。”
“無可奉告。”方仲直接拒絕,臉色有些發黑“你們既然有這個實力,不妨自己去調查。”
“那真是可惜了。”秦修文攤了攤手,眼中的失望一閃而過,沒有強求,說道“既然如此,在下也就不在這裡多加叨擾了,失禮之處還請方仲先生海涵,在下這就告辭。”
“慢走,不送。”
方仲樂不得秦修文趕緊走呢,臉上的表情就差說出“趕人”了。
秦修文走到窗邊,回身看了一眼,隨即推開窗子,翻身而出,動作悄無聲息,而且速度極快,像是黑夜裡的鬼影。
秦修文一走,方仲臉色漸漸陰沉,仿佛能滴出水來一般,踏步走到窗邊,看著如猿猴一般在黑夜中起伏,眨眼間消失在茫茫夜色當中的秦修文,默默無語。
“這究竟是什麼人。”
方仲喃喃自語,拳頭微微攥緊,而後又是鬆開。
秦修文在的時候,他生出無數次想要留下秦修文的想法,可一想到對方的身手,又想到他會不會來之前真的有所布置,心中忌憚,也就放棄了。
“所謂的神秘組織,究竟是真是假。”
“暗中謀劃軍事情報處和中央黨務調查處,挑撥兩個特權部門之間的關係,他究竟是什麼目地。”
方仲背手站在窗邊,思緒翻滾“日本人,還是說,是紅黨的人”
沉默良久。
“吱呀”
書房的門被推開,披著一件白色紗巾的黎紅端著熱茶走了進來,看了一眼窗邊的方仲“老方,你在那裡待著乾什麼,小心著涼。”
方仲回過神來,轉過身說道“沒什麼,就是看看今天的天氣怎麼樣。”
“大黑天的乾什麼天氣。”黎紅嗔怪了一聲,給方仲倒上茶水“喝杯茶暖暖身子,小心著涼。”
方仲笑了笑,接過這杯茶“我是黨國軍人,哪能那麼容易生病。”
“生病還分你是誰?”黎紅白了他一眼,隨即有些好奇的問道“我剛才好像聽見書房裡麵有什麼聲音,你乾什麼了?”
方仲不動聲色,笑道“明月當空,吟詩來著。”
說完,他低下頭抿了一口茶水,目中還帶著思索之色。
“該,怎麼做呢”
明月當空,星空閃爍著無儘的星光。
南京某處街道上,沐浴著月光,一道黑色的影子悄無聲息的落在一處高牆上,觀望過四周,翻身而下,沉寂了下去。
回到家裡,喝了一杯水。
秦修文換上一身居家的裝束,躺在門前的藤椅上,仰望著皎潔的明月,思考著今天和方仲的見麵,以及一些細節方麵的處理。
所謂的中立方的身份,完全是秦修文自己杜撰出來的,用以隱藏自己的真實身份。
當然,類似秦修文所說的這種勢力,南京也有,隻不過實力偏弱,普普通通,僅限於街頭巷尾,沒什麼亮眼之處。
中央黨務調查處,和軍事情報處地位相同,同為特權部門,即便是秦修文也不敢在明麵上得罪死了,不然沒有好果子吃。
所以他隻能在暗地裡算計,把自己的身份給摘出去,通過方仲的力量進行布局,到時候即便東窗事發,暴露的也隻有方仲一人,而他則是查無蹤跡,就像是根本不存在這個人一樣。
畢竟,這種算計還是太過冒險,正如方仲所說,誣陷的證據屬於憑空捏造,無根之萍,暴露的可能性非常大。
一旦暴露,相關人員都會被清算。
由不得他不小心謹慎。
至於為什麼這麼做,秦修文也是有原因的。
中央黨務調查處一直積極針對地下組織的人員進行抓捕,而且這種勢頭越來越大,給地下組織的人帶來了很大的危機。
前段時間,秦修文就想著通過什麼樣的方式給中央黨務調查處找點事情做,但一直抓不著頭緒。
直到抓捕楊川君的那天,中央黨務調查處經濟調查科的調查組組長崔一梁打來電話。
秦修文才想到這樣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