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方麵,不能什麼都不知道。
上蒼小組,秦修文說的話雖然等同於軍法,但並不意味著這就是他的一言堂了。
“那我們現在”
“按照原計劃進行,沒有得到我的命令之前,誰也不得妄動。”
秦修文看著廣播電台,眼神平靜,卻蘊含著仿佛隨時即將爆發的風暴,說道“命令沒有正式下達之前,你們要監督廣播電台的一切動向,把所有人的出入都記載清楚,發生任何意料之外的事情,都要及時向我稟告。”
“是。”在場的情報人員當即領命,莫敢不從。
“嗯。”
秦修文話不多說,沒過多久就選擇了離去,穿著一身青年服裝,戴著一個布帽,一雙精神奕奕的眼眸看上去璀璨奪目,在街道上遊走,就像是普普通通的大學生。
說起來,秦修文本身的年紀還真就不大,算上毛歲,才二十歲,哪怕是偽裝過,也隻有容貌上有改變,並不影響年齡感,比一些大學生還要小。
他在街上走動,誰也想不到這會是軍事情報處的一個特務頭子。
秦修文在一處路口回頭看了一眼,確定身後沒有尾巴之後,摸了一把臉,眉宇間略有一絲煩躁和難受。
他自從上了來到上海的火車,就一直處於一個偽裝容貌的狀態,始終沒有恢複過自己最真實的容貌,哪怕是睡個覺也沒有恢複。
臉上有一層東西的感覺,真的不好受,尤其還是時間久了之後。
這種感覺,就像是骨折後打了石膏一樣,石膏下麵的皮膚飽受折磨,而且還折磨著人的心理。
更何況,秦修文現在的心情還不好,這種折磨更是發揮到了極致,讓秦修文有種把這層假的臉皮撕下去的衝動。
“可能是化妝用料的時間久了,再加上皮膚的新陳代謝和汗液,產生了細菌。”
秦修文想了想,躲進了一個巷子裡麵,找到一個應該是家人出外工作,空無一人的屋子,把臉上的偽裝用料卸下去後,洗了一把臉。
“這才舒服了。”
秦修文呼出一口濁氣,感覺心情都像是驅逐了陰霾,重新見到了陽光一樣。
重新偽裝過容貌,這一次秦修文沒有放棄手掌上的偽裝,皮膚變黑一些,加上獨有特點的痦子。
離開之前,秦修文把自己來過的痕跡抹掉,便要起身離去。
正在這時,門外的小巷裡麵忽然響起一陣大大咧咧的交流聲音。
“最近這上海還真是亂啊!天天的,什麼事都發生,那群法國人也不管管,就這還叫法租界?”
“管?那群法國人都把自己當成這片土地上的大爺了,哪裡願意搭理咱們,每天都想著養尊處優,享受生活,可沒這個閒工夫。”
“嗬嗬,享受的東西不還是咱們中國的東西,在咱們這當大爺,也不怕哪天被趕了出去,灰頭土臉,再也沒臉見人。”
“噓,這話你可彆亂說,我可是聽說了,咱們中國現在還真是差點意思,什麼國黨、紅黨、民主黨還有各大軍閥,地方軍閥,根本就不統一,而且地境上還有日本人、法國人、美國人,全世界的國家都有在咱們中國上的人,局勢亂的厲害,萬一出了什麼事咱們可彆亂說話。”
“老哥,你說你怕啥的,我也是讀過書的人,咱們中國有幾千年的曆史,走過了多少個混亂的戰爭年代,最後還不是站在這塊土地上,當家做主。照我說,咱們老祖宗打仗的時候,那群外國佬還不一定在什麼山溝裡麵玩泥巴呢,想把咱們國家按下去,自己當大爺,也就想想吧!”
“唉,此一時彼一時,以前那是以前的事兒,證明不了以後,現在那些外國人的實力和科技,各方麵都比咱們中國人要強,咱們這些普通人也不懂打仗,還是老老實實的活著吧!”
“說的也是,要不是家裡麵的老人和娃娃還等著我養活呢,我早就去參軍乾仗了。”
“乾仗?就你這小身板,上去當炮灰都嫌你礙事。”
“這話說的,那我躺下了,不也得硌硌他們外國人的腳不是,尤其是日本人,聽說不是個東西,腳掌都給他紮透了。”
“停停停,這話可彆亂說,彆說這個了聽說最近上海來了一個什麼樂器行的老板,因為彈鋼琴的事,都上報紙了。”
“我也聽說了,但不懂那玩意,沒學過,懶得搭理。”
“我也不懂,不過我們那個法國老板挺懂的,沒事就在店裡麵念叨,一會兒誇人厲害,一會兒說人是個騙子,要找他算賬,今兒不知道抽了什麼風,又說人家厲害了,心情還挺好,給我們每個人發了五元法幣。”
“五元,那麼多啊!”
“可不是,我現在倒希望著那個彈鋼琴的老板的事兒能多幾次變化,我說不定能夠發家致富了。”
“你真是淨想美事。”
“哈哈”
在歡聲笑語中,聲音在小巷裡麵逐漸的走遠。
嗖
一道矯健的身影在牆上翻了下來。
秦修文望著遠處兩個人的背影,歪了歪頭,神色有些疑惑,自語道“說的應該是我了,可誇我、罵我,今兒心情又開心起來了”
“這個法國人的腦子有問題?還是說,現在關於我名氣的事情,又有了什麼變化。”
秦修文臉色微微沉了一下,真是想不通,自己當初手欠個什麼勁,現在多了這麼多的麻煩。
“大爺的,都怪那個法國佬,沒事瞎說個什麼勁,給他綁了以後我嘞個去,不會又是他弄出來的吧!”
秦修文突然之間瞪大了眼睛,心中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正值這個功夫,事多的時候,能彆再出什麼幺蛾子了麼?”
“不過,我讓人傳遞給孫旭的消息應該已經到了孫旭手裡,以他們的身手,抓一個法國佬,應該不難。”
“一個法國的自由歌手,又不是軍人、特務,抓這樣一個人,應該不會費什麼功夫吧!”
回想起剛才那兩個人說話的語氣,再加上對那個法國人老板的形容,秦修文自己也不確定了。
“希望是那個法國老板哪根神經搭錯了,彆再是有什麼變化了,上蒼小組總共就這些人,而且正當我要大乾一場的時候,這件事情再死灰複燃,真是頭疼都要疼死了。”
“可是,這要是真再有變化的話去他娘的,老子要把那個法國佬的皮給拔了。”
秦修文暗暗罵娘,臉色直接黑了下來,也顧不得停留了,轉身就走。
“不行,得趕緊回去,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