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在左,愛在右!
我這一句話,忽然擲地,來的毫無預兆。
鐘藝手裡還提著一柄紫沙茶壺,茶壺端口一條遊龍盤延,聽到我這句話,雙眼暈染了道目光,雖然有一些警惕。
但到底還是從容道“我這人沒有什麼彆的愛好,對於茶還是略懂一二分的。”
他將那套茶具擺放至另一處較為低矮的桌麵上,上麵有特製的燒茶設備。
每一個都看起來格外專業,必須是先前進門,太過緊張的緣故,我竟然都沒有注意到那邊。
見我一副有一些驚訝的模樣,鐘藝亮了亮神,點了點那矮桌旁邊的座位。
“傅總和林小姐請坐。”小罐上的白開水正被火燒,半空中正飄蕩著虛無的煙霧。傅冥彥端端正正地看了眼,狹長的眼睛在此刻綻放了笑意。
聲音出奇的溫潤,“好啊,鐘總能夠讓我們開開眼界見手藝,自然是不該錯過的。”
他和我都心知肚明。
鐘藝之前的一些繞口的話,目的很明確,也不怕我們不知道。
為了就是借以托詞,來來回回的跟我們兜圈子,雖然表麵意義上並沒有拒絕。
可這意思,卻明明白白。
這麼端著,看來是想要等我們先開口了。
想到這裡,我不動聲色將耳邊的發絲整理了一下,看向傅冥彥似乎並沒有彆的情緒外露。
他,剛才說的杯子,該不會真是我想的那個樣吧。
“林小姐不過來坐嗎?”不知道什麼時候,傅冥彥就已經落座於那方矮桌旁。
怕誤了什麼,我連忙提了步子坐到那邊。
茶杯被擺放的整整齊齊,大約是水燒開了,鐘藝將那小罐燒開的水。
一點一點燙過茶杯,動作嫻熟。
“這一套茶杯是長白的吧,果然精美的很。”
仔細瞧了,我歎難怪剛才感覺那麼熟悉,這一套茶杯,我曾經看丈夫關注過。
他也生性·愛茶,因此對這些事情格外上心。
後來家道中落,便也少見他提起了。
腦中那些發散的愁緒正一點一點彌漫開,大概我臉上的表情不太對勁。
鐘藝盯了一會兒笑道,“看了林小姐是有幾分懂茶了?”他說這話,平平淡淡,手裡的動作確實沒有落閒,一到到乏味可陳繁長的工序。
卻能夠教他做的如此不緊不慢。
“確實懂幾分。”傅冥彥眉眼觀心,對於我們兩個之間的對話,似乎拋之於外。
手掌張了張,似乎在盯著掌心中,那經絡分明的走向。
眼神一點也沒往這邊過來瞧,身姿修容,看起來倒是一副清心寡欲的樣子。
還真是置身事外,想將這事兒一並扔給我。
我默默收回了眼,這邊鐘藝已經將諾兒繁長的工序一點點做好,茶葉從杯中浮浮沉沉,冒頭,
擴散的空氣濕潤的飄蕩在空中,逐漸消匿於間。
“既然林小姐懂的話,不如就替我嘗一嘗好了。”他將一杯茶遞給我,那點擴散的霧氣飄蕩在我眼中,不自覺眯了眯眼。
感覺空氣裡麵都是一室長留的清香。
雨潤鬆土翻開的濕潤,確實能夠讓人心中一片平靜。一口清茶入喉,雖有一些滾燙,但那一抹殘留的餘味卻韻繞心間,久久不散。
“峨眉山雀舌毛尖?”我這一段話雖然是疑問的句式,可我眼中卻是一片了然的篤定。
對麵鐘藝的動作雖然微不可及,可還是一眼被我抓住他那細微的僵硬。
知道自己說對了,我倒沒有驕傲自滿。
反而更顯平和,那邊吞了吞了嗓,我手裡的那口茶杯,卻已經有一隻手端過。態度強勢不容拒絕,連我都反應不及。
威孚了一下茶麵,男人輕抿了一口,“茶辛不苦,有餘,鐘總手藝的確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