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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a市天氣都陰陰沉沉的,時老爺子下葬後。就下起了小雨。
喪事一完,時裕森夫婦、時熠就隨其他送葬的人離開了墓園,時煥在時老爺子墓前獨自又呆了一個多小時,才離開。
陸景鬱撐著把黑傘半靠在車前,餘光瞥見從墓園出來的身影,瞧著他身上單薄的衣服,轉身從車上拿了件衣服,等他走近後,扔給了他。
時煥皺了下眉,反手就扔了回去。
陸景鬱知道這人有些破癖好,說”你特麼生病了還那麼多講究?這衣服老子剛去買的。”
瞧著衣服上還沒剪掉的標簽,時煥這才脫了身上已經半濕的衣服,將陸景鬱買的衣服換上。
上車後,陸景鬱沒有急著開車,從置物台上拿了煙盒,先抖出半截煙遞給時煥,”幾天沒抽,來一根唄?”
時煥接過含在嘴上,視線往置物台上掃了一眼,瞥見個銀色打火機,拿起”嚓”的一聲點上,剛抽了一口,便是一頓劇烈的咳嗽。
”操,什麼時候身子骨這麼弱了?”陸景鬱瞧他蒼白的臉,”要不還是彆抽了,先去趟醫院看看?”
咳嗽止住後,時煥手指夾煙,靠在椅子上閉著眼平複了幾秒,才聲音沙啞道”不用。”
說完,喉嚨又是一陣刺癢,他把煙含在嘴裡猛吸了一口,才稍稍壓住。
陸景鬱沉默了一會兒,點了支煙抽了大半後,問”煥兒,你對老爺子的死怎麼看?”
這幾天忙著時老爺子的喪事,有些事不方便說,但現在喪事已經完了,該清算的也要清算了。
且不說時老爺子的死,當年煥兒母親的死,也不該放任凶手逍遙法外。
時老爺子還活著的時候,顧及著時老爺子的感受,不能把事情做絕,但現在時老爺子已經死了,而且死的可疑,怎麼都不能饒了那幫畜生。
時煥眼睛慢慢掀開,淡淡開口”先回老宅。”
隨著喪事辦完,老宅也安靜了下來。
傭人們都是在老宅乾了很久的老人了,時老爺子待他們都不薄,他的離世,傭人們心裡也都不好受,都安安靜靜的整理著喪事的後續事宜。
時煥和陸景鬱回到老宅,便將照顧老爺子起居的阿芳和周叔叫到了老爺子的書房。
時煥站在窗戶前,一手插在西褲口袋裡,一手點著煙不緊不慢抽著。
陸景鬱坐在沙發上,目光在周懷山和阿芳之間看了看,扭了扭脖子,也沒開口。
周懷山端直著身體巋然不動的站在,阿芳小心翼翼瞧著時煥的背影,兩隻手緊緊攥著衣擺。
等時煥將一支煙抽完,轉身摁熄在放在書桌上的煙灰缸裡,才掀起眼簾看向周懷山和阿芳,鋒利的眼睛在他們臉上停留了兩秒,說”周叔、芳嬸,你們都是跟了老爺子幾十年的老人了,比起我來,你們應該更了解老爺子才是。”
他跨坐在書桌邊緣,手裡拿了個書桌上的擺件把玩著,說”有些事,我想了解一下,希望你們可以如實回答。”
周懷山麵色未改。阿芳扯著笑,回道”當……當然,小少爺,你有什麼想知道的,你直接問!”
時煥覷了她一眼,又慢慢的把視線移開,”老爺子出事的那天早上,你們在哪兒,在乾什麼?”
周懷山說”初四一早,時總和時夫人就來了老宅,時總說找老爺子有事要談,然後老爺子就把他們叫去了書房,老爺子讓我先去準備一下,他晚點要出門找莫老爺子下棋。”
聽他說完,時煥看向阿芳,”那芳嬸呢?”
阿芳回道”老爺子讓我去給時總和夫人泡茶,等我端著茶上去,夫人就大喊著叫救護車……”
時煥問”所以你們並沒有看見老爺子是怎麼摔倒的,對嗎?”
周懷山目光惶然,神情懊悔,”當時我應該陪著老爺子的。”
若是他沒有離開,興許老爺子就不會……
時煥又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你們都先下去吧!”
看著周懷山和阿芳離開,陸景鬱才起身走到書桌邊,輕輕敲了下桌子,說”芳嬸有些不對勁!”
時煥冷冷牽了下嘴角,”查一下就知道了。”
說完,他拿起手機撥了個電話出去。
兩根煙的時間,時煥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時總,你讓我查的劉芳,已經有結果了……”
五分鐘後,阿芳再次被叫到了書房。
阿芳臉色卡白,兩隻手不安的搓著,眼睛躲躲閃閃的看著時煥,”小少爺,你找我還有事?”
時煥走到阿芳麵前站定,掀唇淡聲問”芳嬸,你到時家來幫傭也有十多年了吧?我還記得,你來老宅那年,我才十三歲,今年我二十七,第十四個年頭了。”
”這十三四年,老爺子可曾有虧待過你,嗯?”
阿芳強作鎮定,”小少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老爺子向來對來傭人寬厚大方,自然不會虧待我。”
時煥目光森寒,”沒有麼?我還以為是老爺子給你開的薪水不夠,虧待了你,所以才從唐玫手裡收錢呢?”
阿芳登時瞳孔放大,整個人都慌了,”小少爺,你……你可不要隨便誣賴人,我什麼時候從夫人手裡拿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