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婚纏不休!
他的聲音擲地有聲,隱隱的散發著寒意和威脅。
黎堂峰就坐在我身邊,但僅僅一句話的功夫,他周身的氣質已經驟然改變,連我都能察覺到氣氛的凝固,忍不住朝他看了兩眼。
兩個薛更是緊張的低著頭,一個勁的說著抱歉,我能看到老薛那幾乎全光了的腦袋上冷汗津津。
“你們是打量著我是生意人,顧著麵子不敢跟你們做傳媒的硬抗是不是?”黎堂峰語氣輕柔的很,但我卻聽不出半點暖意。
兩個薛“不敢不敢。”
“既然你們今天挑明了,我也給你們說清楚,想要和解不是不可能,但你們總要把事情辦得讓我開心。”黎堂峰頓了頓,眼神投向我“讓我太太滿意。”
兩個薛對著我又是一陣點頭“一定一定,您儘管開口。”
我張了張嘴,有點埋怨的看了領導一眼。
乾嘛要我開口啊?我又不懂他們行裡的道道,萬一說錯了,或者懲罰的輕了,豈不是讓黎堂峰丟人嗎?
黎堂峰湊到我耳邊“不用怕,儘管說,你覺得怎麼樣好就怎麼樣。”
這句話像是給我的心裡注入了一劑強心針,聽得我血脈湧動,好一股的興奮。
好吧,既然領導讓我說,那我就說了!
我清了清喉嚨“我要求也不高,你們既然在雜誌上寫這些不實的緋聞,那就在同樣的版麵上公開澄清並向我們夫妻道歉。”
我能感覺到,我這麼一說黎堂峰的目光從驚訝變得笑意滿滿。
我頓時大窘,是我說的不對嗎?
再看眼前的兩個薛跟傻了似的看著我,兩張相似的臉上堆滿了驚愕,好像我剛才說了什麼石破天驚的提議,他們的嘴都驚得合不上。
我趕緊坐正身子用餐巾故作鎮定的擦擦嘴角,乾巴巴的笑了笑“我想的就是這樣。”
旁邊那個一直沒有開口的男人終於說話了“黎總你好,我是樂美娛樂的總策劃譚朗,你們的這個想法我很支持……但是,有一點我想說明。”
“黎總你是知道的,我們是做紙質傳媒這一塊,這樣出爾反爾的公開道歉,對我們公司乃至雜誌的招牌都很受打擊。你們……能不能換一種方式?比如,在網上用我們老總的微博公開道歉也可以啊。”譚朗侃侃而談,很快就換了一種提案。
聽著譚朗的話,兩個薛活了過來,不斷的點頭“是啊是啊,我們可以這樣道歉,您想要精神賠償也可以……隻是這個公開登上雜誌道歉,我們真的很難辦。”
他們這麼一說,我算是明白了,原來是我提的要求在他們看來有點難辦。
想想也是,人家是做紙質傳媒的,自己的雜誌前不久登出的新聞大賣,後麵又自打耳光的頭版道歉。想也知道如果他們真的這麼做,那樂美娛樂等於是自毀長城。
但如果是老薛或者小薛個人名義公開道歉話,這就把公司的利益轉嫁到了個人的頭上,這樣影響會小很多。再附上經濟賠償,這件事或許就可以圓滿的解決。
我不由得看了一眼那個叫譚朗的男人,他看來才是今天對方的軍師。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
我和黎堂峰靜默不語的聽著,譚朗已經說出了九項十八款不同的解決方案,聽起來幾乎都是從我們的角度出發,切實真意的為我著想。如果不是黎堂峰越來越沉的臉色,估計我這會已經被譚朗的口燦蓮花給俘虜了。
這男人……不是去乾傳銷真是浪費啊!
譚朗終於說完了“黎總你覺得呢?”
黎堂峰看了我一眼,笑道“你們說的挺好的,隻是……我剛才說了,我太太滿意才行。她剛才是怎麼說的?你們既然不願照做,那這件事就免談。”
說著,黎堂峰站了起來,我連忙跟著一起站到他身邊,擺出一臉的凝重肅穆。
“好了,今天多謝薛先生的款待。”黎堂峰輕淡的笑了笑,好一陣月白風清。
隻是兩個薛臉上的表情就談不上多清風明月了,老薛趕忙上前“我們可以提高精神賠償,還請黎先生能幫幫忙!幫幫忙!”
黎堂峰不動聲色的避開他“薛先生,我黎堂峰還不缺錢。你們既然讓我老婆不開心了,就得自己想辦法,不然事情該怎麼做我還是會怎麼做。”
我在一旁聽著這番話隻覺得心頭小鹿亂撞,原來領導中二也有中二的好處,起碼這樣不顧一切護著我的感覺真是爽呆了!
我被黎堂峰攬著腰信步走出了包廂,走到酒店大門時,我問“你真的不打算和解嗎?”
黎堂峰親昵的替我緊了緊領口“和解也行,官司也可,我不怕你又擔心什麼?”
對啊,我身邊有黎堂峰我擔心什麼!
情不自禁的挽上他的胳膊,我將腦袋輕輕的擱在他的肩頭。
這是一個晴朗的月夜,天邊掛著一輪彎彎的月牙,那彎起的弧度雅致的很,仿佛一把小巧的魚鉤。
“我們逛一逛吧,反正時間還早,等會再來拿車。”我眨眨眼睛,興致勃勃的提議。
“好。”黎堂峰沒有拒絕,顯然他的心情也很好。
領導本來就很忙,我現在又有了店裡的生意要照應,也是忙得很。所以,像今天晚上這樣寧靜的時刻顯得倍加珍貴。
我們漫步在夜色下,往旁邊一條小街道上走過去,一路走著一路輕聲交談。
我以前曾經覺得傅博很是健談,但後來卻覺得黎堂峰是更優雅的傾聽者。他會很有耐心的聽我分享一切,然後適時的插入自己的想法,整個談話又從容又不會過於喧鬨。
或許,人就是要對比過才能知道自己真正需要的是什麼吧!
一個抬頭,我愣住了,腳下的步子都踉蹌了一下。
“怎麼了?”黎堂峰關切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