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年知餘生!
你相信人的一生中會遇見多少次自然而然、無法預計的巧合呢?
反正在我迄今為止的生命裡,這樣巧合還真的是很少見。
一個大活人,本來就是因為在洗手間摔了一跤才住院住到至今,在稍稍康複的時候,身邊的人居然還讓她摔了一跤,這種幾率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心夠大呢?
帶著一肚子窩火,我已經想好了無數個換掉護工的理由。即便她之前做的還不錯,也無法抵消此刻我的煩躁。
等趕到了醫院,卻發現事情不像我想的那樣。唐訣還在常媽的病床旁,見到我來,他說“你不用這樣趕過來,回去休息一下。”
說著他還接過我手中的行李箱放在一邊“怎麼這麼重?你又買特產了?”
被唐訣一下點破,我清了清嗓子“買給你和魚兒們,還有洪辰雪的。”
然後我一眼看到旁邊一臉擔心的護工,微微皺眉問她“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又摔了?”
護工冷不丁被我一問,有些緊張起來,看來是之前唐訣已經問過了,這會她雖然緊張倒還說了個囫圇個。
護工說的話,讓我大吃一驚。
原來在我離開的這段時間裡,常媽的身體有了飛速的好轉,她已經漸漸的可以坐起來自己吃飯了,雖然還是動作艱難了一點,可醫生都說長此以往下去,常媽出院的日子指日可待。
可就在常媽好轉的時候,丁慧蘭開始每天到醫院來。雖然丁慧蘭之前也是每天都來,但她都是坐坐就走的。
這次和往常不一樣,丁慧蘭甚至主動要求照顧常媽。
因為丁慧蘭身份特彆,護工也不好多趕她,看到常媽沒有太拒絕,也就聽之任之了。好在丁慧蘭每天在醫院待得時間也不長,前前後後不過一小時左右,而且她似乎在照顧人的方麵有得天獨厚的天賦,幾天下來,倒也做的有模有樣。
可是到了今天,常媽要去廁所,正巧護工去給常媽洗衣服了,本來兩個護工就是輪流看護的,一人替一天。
病房裡就剩一個丁慧蘭,幸好常媽現在也能下床走動,隻要有人在旁邊扶著點,問題不大。
可哪曾想,就這樣短短的時間裡,常媽又摔在了洗手間裡,這一次摔得還不輕……
我簡直無語,看了看護工又看了看旁邊無奈的唐訣,病床上的常媽又昏迷不醒,一時間這口氣倒不知該如何解決。
就在這時,丁慧蘭拿著單子從門口進來,看見我在她臉上露出淺笑“小笙也來了。”
我忍的心口疼,才勉強把到口的一句質問也咽了下去,乾巴巴擠出一個笑“蘭姨……還沒回去啊。”
丁慧蘭這時臉上才流露出愧疚“真是對不住,都是我沒看護好,才讓常媽又受了傷。”
她下一句話鋒一轉,說“還好秀玉沒有怪我,我心裡好受多了。”
我一愣神,秀玉是誰?
然後下一秒反應了過來,秀玉說的是常媽兒子的那個老婆,也就是現在住在唐家老宅那個小孩子的媽!李秀玉!
我瞬間明白丁慧蘭說這話的意思了,她是向我和唐訣再次申明,我們隻是外人,隻是雇主。掏錢給常媽治病那是情分也是義務,但是常媽好不好,我們就沒有資格過問了。
常媽眼下唯一的親人都表示了沒關係,我們還能說什麼呢?
這事還能繼續問下去嗎?
怎麼問?以什麼身份去問?
又不是常媽的直係親屬,況且丁慧蘭身上又掛著唐訣繼母的身份,我和唐訣都不方便開口繼續問下去。
我皮笑肉不笑的說“這樣啊……那就好。”
屋子裡的人都各懷心事,終於丁慧蘭主動要求離開了,我跟唐訣也坐了一會,一起去幼兒園接孩子放學。
在車上,隻剩我和唐訣兩個人的時候,我開口問“你……不覺得奇怪嗎?”
唐訣握著方向盤的手收緊了,露出微微發白的關節“奇怪。”
他頓了頓又說“可是她……為什麼要這樣做呢?”
我看著唐訣的側臉,這才發現,其實他也是在擔心。唐訣指的不光光是丁慧蘭吧!畢竟現在丁慧蘭已經跟唐雲山在一起,如果丁慧蘭真的是故意的,那麼跟她一直同進同出的唐雲山是不是知情?
這個問題恐怕困擾了唐訣多日了,隻是他從來沒有跟我提起。連我都覺得奇怪了,他沒道理到現在都無動於衷。
我歎氣“唐曉知道了嗎?”
按說,唐曉對常媽的感情甚於唐訣,像今天這樣的事,唐曉能就這樣輕輕揭過嗎?
隻可惜醫院的病房洗手間裡沒有監控,唯一的當事人常媽現在又是那樣子,看起來短時間裡是問不出什麼來的。
唐訣嘲弄的笑了笑“唐曉來又能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