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年知餘生!
我知道唐訣肯定覺得我吃錯藥了,唐家老宅給我的印象算不上美好,偶爾去過過場還行,長期住著我估計受不了。
我原本也是這樣想的,可回憶起丁慧蘭的笑容,我還是覺得心底不安。
麵對唐訣的疑惑,我說“還不是為了你,你老爸身體不好,我總不想讓你擔心。”
唐訣從吃驚的情緒裡緩了過來,笑道“這麼說,我討了個好太太啊。”
我哼了一聲“那是。”
人真的是很矛盾的生物,明明是我自己提出來的搬回唐家老宅,可我又無比期望唐訣不要那麼快答應,顯得好像是我不讓他回家住一樣。
唐訣與我打趣了一會,並沒有順著我之前的話往下說,反而提起了另一件事,他說“我還是先去看看桐哥,問清楚吧。”
對了!還有桐哥的事。
明明常媽已經入土為安了,桐哥如果是為了錢,按理說丁慧蘭給的也夠多了,桐哥完全可以把那棟富海花園的彆墅賣了。然後拿這筆錢再去置辦一個小三居,還有大把剩餘的錢可以富足的生活,根本不需要像今天這樣啊!
那天,桐哥再次上門,失手打傷了丁慧蘭,又氣病了唐雲山。大概是看架勢不好,他早就一溜煙的跑了。
我擔心的問“你要去哪找他呢?”
唐訣笑的高深莫測“我自有辦法。”
見唐訣並沒有一口答應回老宅,我又稍稍放了心,心裡又在責備自己,怎麼這樣左右不定?
進入盛春時節,萬物都散發出勃勃生機,一片春光盎然的大好景象。
唐訣自從說了要去問桐哥,一連幾天都早出晚歸。我問他什麼,他也不答,隻是說等問了清楚會告訴我。
我就這麼被蒙在鼓裡了好幾天,雖然有些不滿,但從未說出口。
這天,我一個人早早的睡下,半睡半醒之間,冷不丁聽到遠遠的天邊響起一聲沉悶的春雷。
要下雨了嗎?我迷糊的睜開眼睛,卻被床前一個黑影嚇壞了,趕忙伸手去開燈。一瞬間滿室清輝,照著唐訣那張熟悉的臉。
我鬆了口氣,忍不住罵他“你乾嘛?不作聲的待在床邊,你要嚇死我啊!”
我真以為是個賊!或者是家裡鬨鬼了!
隻見唐訣的臉上擠出一個笑,看起來特彆的違心“嚇著你了,對不起啊。”
我一下又嘴軟了下來,也暗怪自己剛才語氣太衝,說“你什麼時候回來的?趕緊收拾了睡覺啊,不早了。”
唐訣的表情怪怪的,似乎欲言又止的樣子,我以為是我看錯了。正想問他時,唐訣自顧自的說“我們……明天搬回老宅去吧,就住一段時間就回來。”
唐訣說前半句的時候還在猶豫,說到後半句就不免向我流露出討好的意思。
我怎麼能忍心看我的唐訣這樣?
我笑笑“你終於想好了?”
我看了眼窗外隱隱投過來的閃電餘光,我說“如果明天不下雨,那就明天回去吧。”
我知道,唐訣肯定有心事,而且這事說不定還跟唐雲山有關。不然,按照幾天前的意思,唐訣是不會想要帶我回老宅住的。
唐訣又補了一句“咱們家跟唐曉家輪流,一家住半個月到一個月,你覺得好嗎?”
我心裡覺得奇怪,這兄弟倆人是不放心唐雲山在家裡犯病嗎?所以堅持要這樣?
我點點頭也沒有反駁“挺好的,就這樣吧。”
既來之則安之是我用的最多的自我安慰,第二天一大早,天公作美豔陽高照,完全看不出前一天晚上還下過雨的痕跡。
晴天,又是周末,搬家的好日子啊!
我和唐訣收拾了點日常用品和衣物,就帶著兩個魚回到了唐家老宅。
唐雲山顯然知道了兒子要回來住,早就拄著一根龍頭拐杖立在大門口,跟望夫石似的望眼欲穿。
唐訣拿著兩隻大行李箱從車上下來,此時的唐雲山早就笑的滿麵開花,連帶著臉上的病容都消退了不少。
如果不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他都想伸手把兩個魚都抱起來,大魚兒和小魚兒嘴巴甜,連聲喊著爺爺好,把唐雲山哄的更加開心了。
唐雲山說“趕緊趕緊,我已經讓小魏把你們房間收拾好了,東西搬進去就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