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冥王歸來!
因為天雷對黑龍沒有什麼作用的原因,所以煉丹的事就不能再去黑龍廟了。
離開黑龍廟,二人又直接打車去了劉承祖之前說的那個小廟。
不過,沒有什麼泥塑,也沒有所謂的廟建築。
葉南到了那裡才發現這就是立在村口的一個半人高的小廟,裡麵供奉著一個有了些年頭的牌位,周邊雜草長的快要比土廟高了,廟身也有些破舊,多年未修繕了。
香爐是用石頭做的,裡麵積滿了灰塵,看的出來已經很久沒有供奉了。
並且剛才來這裡的時候,要進村子需要經過一條很湍急的河,河麵上隻有一道看起來很簡陋的索鏈木板橋。
車子都沒辦法進來,二人隻好在橋頭下車進村。
走在橋上也是發現這也是很久沒打理的建築了,鏈子生鏽的厲害,木板上都長了蘑菇。
當時,二人心裡就沒有什麼期待了。
畢竟現在條件這麼好,像如此偏僻的村子估計沒有什麼人居住了。
據劉承祖說,這本來就是一個很小的村子。
經過這麼多年可能村裡人早就遷徙了,那不可能把廟神帶走的。
現在看這小土廟,真的是一點兒生機都沒有,更不要提裡麵能有什麼有靈氣的廟神了。
就在葉南心中暗暗否決了這個地方的時候,突然聽到一聲感歎,“這不是什麼有功德積累的人,就是當地人的一種信念想要保護村子而存在的廟神。”
劉承祖看著小土廟,蹲下身子扒拉了一下前麵的雜草,表情有些暗淡地看著裡麵的牌位,似乎是對這個村子還有點兒感情的樣子。
“這個廟神是虛無,且沒有真身的。”
看著,語氣有些傷神地嘟囔了起來,“我上次來是很多年前的事了,當時就已經不太行了,現在……”
然後,苦笑著說道,“你看村子裡都沒啥人了,看來也是消散了吧。”
葉南並不否認有這種情況,畢竟現在這個小土廟上是一點靈氣都沒有。
不過,對劉承祖跟這個村子的故事倒是有點兒好奇了。
平時劉承祖這個家夥從來不提起自己過去的事情,好像對什麼都看的很淡,對這個世間了無牽掛。
現在卻能對一個久未回來了村子做出這般表情,必然是有故事的。
就在葉南剛想問問的時候,進村的地方突然有了些許動靜。
顯然,劉承祖也聽到了,二人下意識地互相看了一眼,然後默契的躲進了土廟旁邊的草叢裡暗中觀察外麵的動靜。
明明剛才動靜已經不小了,感覺分分鐘就能出現的人,差不多拖了五分鐘才慢吞吞的走到村口。
來人是一個七八十歲的老人,臉上已經完全爬滿了皺紋,頭發也都脫完了,隻剩下一些白色的細絨毛,穿的有點舊,不過還算整潔,洗的有些發白的粉色t恤,還有打了補丁的破洞牛仔褲,一雙不太合腳的帆布鞋,頭的部分還破了一塊,背著一個鼓囊囊的舊書包。
仔細看,老人的一隻眼睛隻有眼白,應該是個獨眼瞎子。
就是這樣一個人一步一挪的走到了小土廟前,對著小廟直挺挺的跪下,然後退下書包開始找東西,打火機,黃紙,香……
劉承祖似乎認出了這個人,暗暗驚呼了一聲,“咦?怎麼可能……”
不過,也隻是叫了一下,並沒有真的出去確認,依舊躲在暗處悄悄的觀察著。
“那事過後,已經有二十多年了吧,老頭子也快活到日子了,這是最後一次過來看您老人家了。”
獨眼老人幫著小廟拔了草,然後才上了些貢品,小餅乾小麵包之類,點燃了香插進爐內,磕完頭後,才一邊燒著黃紙一邊像跟老朋友聊天一般,對著小土廟說話,“村子裡,就辛苦您多多庇護一下了。”
這一番話說完,劉承祖才像是想起什麼似的,連忙跑出去衝著那人大叫一聲,“張瞎子?”
“嗯?”
那人聽到聲音也連忙轉過了頭,看到劉承祖是先是一怔,很快反應過來,詫異地確認道,“你……你是……劉道長?!”
說完,可能又覺著不可能,連忙搖了搖頭想把這地想法從腦子裡甩出去,“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劉道長當時就已經……”
卻不料劉承祖非常直接地承認了自己的身份,“你彆激動,就是老夫。”
話說回來,這個張瞎子不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也是正常。
畢竟劉承祖現在的壽命,在普通人眼裡已然是奇跡。
按劉承祖自己說的是很多年前來的這裡,這個張瞎子勢必是老了很多的。
現在還能看到劉承祖老當益壯的站在自己麵前,吃點兒驚也是必然的。
“啊?真的是您。”
聽到劉承祖承認了自己的身份後,這個張瞎子臉上詫異的神情更甚了,“您怎麼一點兒都沒變啊?還跟當年一樣老當益壯。”
說完,顫顫巍巍地想要從地上爬起來。
劉承祖見狀,連忙過去將人扶起來,“你小子慢點兒,彆急。”
在旁人看來一個六十來歲的人,喊一個七八十歲的人那小子可能有點兒詭異。
可真實情況就是,劉承祖的年齡的確是要大很多。
被喊小子的張瞎子聽到這話也是愣了一下,然後低頭看了眼自己,苦笑著搖頭說道,“看看我,已經就剩一口氣了。”
“村裡人都走完了,你都這麼大年紀的人了,怎麼還回來拜廟神呢。”
劉承祖攙著張瞎子,無奈地搖頭笑道,“還指望能庇護你在地府不吃虧不成?”
當年這個張瞎子是村裡的陰陽先生,周圍幾個村的名聲還是比較響亮的。
縱然水平一般,也就是能簡單幫人看個葬,不過心是真的很誠的。
那個時候已經很少有人拜小山神了,幾乎都是張瞎子一個人在處理,平時還幫小山神拉點香火。
如果有誰不小心魔障了,就都帶著人來拜小山神,這個小廟的香火也就勉強還湊活。
彆人都覺著是張瞎子靈驗,其實是小山神有本事。
可惜沒人能分清楚這個,就讓小山神漸漸走向了消散的地步。
不過,劉承祖卻是知道的。
張瞎子本身是一瓶子不滿半瓶子晃蕩的水平,如果不是小山神的庇佑,也不會有如此名聲。
於是看到張瞎子這麼大年齡了,還特意跑回來給小山神上供也是忍不住調侃了一下。
沒想到一句調侃,讓張瞎子整個人又是一怔,那隻還能見物的眼睛也開始漸漸蓄起淚水,“村子裡的人不是……不是走完的……”
話說到後麵,實在是說不下去了,猶豫了半天才一拍大腿痛苦地說道,“誒,是都死了!”
都死了?怎麼可能……
聽到這個回答後不止是劉承祖,就連葉南也跟著驚了一下。
“都死了?”
劉承祖聽到這話,表情一滯。
可是很快也反應過來,難以置信地確認道,“發生什麼事了,怎麼會這個樣子?”
話說到後麵,整個人的聲音都在跟著顫抖。
“是山洪……天要人亡……人不得不亡啊……”
張瞎子搖搖頭,捂著臉痛哭出聲,言辭間透露著一股深入骨髓地絕望,“當時是半夜突然下的暴雨,不到兩個小時山洪就來了,根本沒有人能反應的過來,全村人沒有一個能逃出去的,沒有一個夢逃出去的。”
那個年代信息比較閉塞,卻是自然災害的影響會比較大。
尤其這麼偏僻的村子,就算是出了事也很難及時得到營救。
再加上這個村子的位置……的確是不太好……
進村前的那條河是畢竟之路,村子就在河下遊的邊上,村子處於山間的窪地中,出了事都不好跑。
再加上,半夜下的暴雨,雨水來的太急,根本讓人來不及反應。
所以,村裡的人都被困也是必然的。
那個年代,就是看天吃飯,一場意外災害,足以給人們造成滅頂之災。
還是現在好,隨著科技的發展,這種事情也越來越少。
隻是,不是一個人都沒逃出去嘛?那這個張瞎子又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劉承祖顯然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疑惑地出聲確認道,“那你……”
“得多虧了這位小山神了,我到底是乾這一行的,每天都會給村裡的小山神送點貢品。”
不用說完,這個張瞎子就知道對方是要問什麼了,回頭有些忘神地看向了小山神的牌位,“山洪的那天早上,我也去給小山神送過貢品了,正巧遇到一個外來的大爺路過村子說是要去看出嫁在附近村子的女兒,老大爺擔著不少東西,找不到路,我就幫忙去送了一程,結果有了兩座山,在一片荒地上迷了路,折騰了一天,在外麵露宿了一夜,醒來就發現老大爺不見了,地上留著我那天早上給小山神上供的饅頭,梨子。”
說到這裡,張瞎子頓了頓,舒緩了下情緒繼續說道,“我當時就意識到事情不對了,連忙趕回來後,村子已經沒了……”
這個時候,情緒已經穩定多了,除了整個人氣壓有點沉重外,也算是非常清楚的把這件事敘述清楚了。
這種事,沒有人願意發生的。
可是一旦發生,再難過也得接受了。
劉承祖也肯定是哭了,隻是不那麼明顯而已。
從葉南的角度幾乎都看到了這個老東西偷偷抹眼淚的動作。
不過,劉承祖抹完淚兒,就還像什麼事沒有發生一樣,平靜地把話題從這件事上轉移,“這些年過的如何?”
估計是不想太讓張瞎子難過,又或者是自己也有點兒接受不了這個結局。
“也就那樣,渾渾噩噩的,能吃口飽飯就不錯了。”
張瞎子聞言,擺了擺手說著,莫名給人一種已經看破這個世事的感覺,“琢磨著快到時間了,一路要飯回來了,就為了看看小山神。”
老有所依,現在對張瞎子來說小山神恐怕就是自己生命最後幾天的依靠了吧。
其實,葉南能看出來,劉承祖肯定也能看出來。
這個張瞎子的生命已經走到儘頭了,估計也沒幾天好活了,能堅持到這裡,已是不錯了。
當然,想要回到家鄉再死,這件事大家也都還算表示理解。
張瞎子說完,看著小山神的土廟一臉祥和地又說了一句,“也讓小山神保佑村裡的亡魂能得到安息吧……”
小山神沒有了,早就消散了。
劉承祖是知道的,隻是麵對張瞎子的美好願望,實在是不忍心戳破讓其難過。
最終,劉承祖還是點點頭附和道,“會的。”
“哦,對了,您老還沒說,怎麼這麼多年了一點兒都沒變呢。”
說了半天了,這個張瞎子才又回過味兒來,一臉驚奇地盯著劉承祖看了半天感歎道,“真是,神人啊。”
劉承祖也知道自己這種情況在普通人眼裡太匪夷所思。
所以,也就沒有過多的解釋,反而是順著張瞎子的話說自己也是快要走的人了,“怎麼沒變?都快要入土了,估計日子也快到嘍。”
如此說,至少能讓人家知道自己並不是長生不死。
如此也不會覺著太奇怪,把他當怪物看待。
“哈哈,那也比我這個老頭子活的久。”
果然,張瞎子聽到這話也就信了,沒有再過多問劉承祖的事情,回頭看向村子的方向說道,“我這回回來,就哪裡也不去了,就待在村子裡麵,人老了總要落葉歸根的,順便還能幫村裡的老朋友們收收屍。”
畢竟,劉承祖的年紀也到了,說自己也快要沒日子活這種話任由誰都會信的。
現年頭百歲以上的老人也還是有的,隻是可能沒有劉承祖這個康健。
不過,同為修道的人,張瞎子就算學藝不精,也還是懂這裡麵的道理。
修道之人普遍保養的會好一點,基本上看不出年歲來。
知道這些,自然也就不去糾結劉承祖為什麼沒有變化的事情了。
隻是,聽張瞎子的意思,是準備在村子裡麵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