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肯彈?”
“當然。”
那人大喜,立即轉向陳漳,未等開口,陳漳便搖頭道“不可,此人詭計多端,可不能放。”
“陳宗主誤會了,在下隻是想勞煩前輩暫時替他鬆綁,待他彈奏之後,再任前輩處置。”
“這廝如今靈力儘失,又有這麼多英雄在場,諒他也跑不掉。”那人自信道。
“是啊,趁靈力儘失,讓他把那些絕學都彈出來,大家既學了琴曲,又不被他的琴音所傷,真是千載難逢的好時機!”人群中已有人出來幫腔。
陳漳見眾意難違,尤其是當中的幾個樂師已經迫不及待了,便道“好吧。”靈力一動,那藤蔓向後縮了縮,寒黎的兩隻胳膊剛好露了出來。
寒黎揉了揉胳膊,又伸了伸懶腰,好像並無彈奏之意。
“快點!彆磨磨蹭蹭的!”“到底彈不彈?不彈現在就殺了你!”
寒黎看著眾人,一臉真摯道“我是想彈的,不過……”
“不過什麼?快說!”
“不過在我剛入門時,師父就告訴我彈琴有‘三不彈’——疾風甚雨不彈,塵市不彈,對俗子不彈。此刻這三樣俱全,是萬萬彈不得的。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這三樣都消失。”寒黎道。
“嗯?是何意?”有人不明白他的意思。
“蠢貨!他逗我們玩呢!”陳漳大怒,又作起訣來,再次將寒黎緊緊捆住。
寒黎雖然動彈不得,但卻用很悠閒的語氣緩緩說道“陳宗主何必動怒,我可沒有說謊。恩師曾教誨疾風聲枯,甚雨音拙,所以不彈;塵市喧囂,俗氣太重,也不能彈;市井粗俗之人,不識風情,不解雅趣,難體琴道之妙,自……”
“嘭!”結果話還沒說完,就被人重重一腳踹倒在地。
寒黎便順勢在地上躺了一小會兒。
剛費力坐起來,就見另一人走上前來,拿劍指著他,喝問道“淫賊,你十八年前奸汙了我大秦的公主,有什麼話說?!”
寒黎抿了下嘴,似在回味道“很白,很滑,很嫩,很香。”
“你!死到臨頭還滿口汙言穢語,真是……!”那人氣得脖子都粗了,躍到寒黎麵前,對著肩下位置,一劍刺了下去。
寒黎看了看刺在身上的劍,冷冷地看著他,道“我如實相告,反倒有錯了?”
那人一驚,向後回躍,順勢拔劍而出,鮮血立即流了出來,染紅了半邊肩膀,寒黎卻一聲不吭。
“十五年前,你夜闖燕國‘黃金台’,將台中數萬金盜個精光,可還記得?”
“當然記得。竟有人肯將黃金磊於台上,真是符合大盜的胃口,省去了不少力氣,還請代我謝謝他。”
“住嘴!黃金台乃是先昭王招賢納才所築,豈容你這惡徒惦記,說!你將萬金寶藏匿於何處?”
“喝酒不要錢啊?找樂子不要錢?十幾年了,早就花光了。”
“那也用不了這麼多啊!”“就是,你不是號稱‘喝酒全靠偷,女人全靠搶’麼?”
“我願意給,你管得著?”
“我問你,十年前,你將我齊國稷下學宮內兩名能言善辯的雅士殺害,是何居心?”
“哦?……哦,那日我路過臨淄,見這兩人樣子太醜,看著礙眼,就順手殺了。”
“滿口胡言!”“你的話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很多時候,我說真你們未必會信,我說是假的你們也許會當成真的。真真假假,又有幾人能分得清呢?你們覺得開心就好,何須問我。”
“八年前邯鄲城內丟失的夜明珠,是否為你所盜?”
“還有,五年前大梁……”
……
……
各國豪傑爭相而出,義正言辭地拷問寒黎二十年間犯下的種種罪行,並借機詢問各種寶物的下落。
寒黎有一言沒一句地亂答一通,眾人是一無所獲,便失了耐心,各自亮出法寶,要將他就地正法。
先前退到角落裡的“美人”此時已回到人群中,歎了口氣,嬌柔道“若是在二十年前,我準會舍命救你,雙宿雙飛……可如今,這張臉雖還是這般英俊,就是其他地方太老了。”
寒黎立即道“你可歇歇吧,不勞駕了。”
這時,突然有人擠開人群,衝到寒黎麵前,護住了他——不是彆人,正是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