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拂曉顧青城!
楊拂曉蹲在顧青城麵前,儘量讓自己目不斜視,調整了一下吹風機的熱風,開了轉換擋,送風口呼呼地吹著熱風。
顧青城低頭看著楊拂曉。睫毛很長,覆在眼瞼上,在眼底投下了一片陰影,頭頂的燈光照著她細嫩的麵容,唇瓣緊抿。
“上一次我來的時候,為什麼要跳樓,殉情麼?”
楊拂曉手中的動作頓了一下。
顧青城接著問“為許慕珩?”
楊拂曉抬起頭來,看著顧青城的眼睛“沒有,是我姐看錯了。”
“你喝酒了。”
這個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楊拂曉身上應該還有一點酒味,下午在陪著周向東應酬的時候身上帶上的。在外麵冷風吹了一段時間,已經淡了。
“喝了一點。”
肯定不僅僅是一點,現在頭腦都還有點嗡嗡的,不過已經算是清醒了。
楊拂曉聽顧青城這麼說,怎麼聽怎麼都覺得像是在轉移注意力,於是就加快了手中的動作,恨不得趕緊把顧青城的褲子給弄乾。
但是,熱風,溫熱的呼吸,再加上這種讓人感覺到昏昏欲醉的微醺氣息,就算顧青城是柳下惠,也難沒什麼反應了,況且,他也從來都不是什麼坐懷不亂的柳下惠。
顧青城褲子上濕了一大片,就算是吹乾了也還有印跡。
楊拂曉關掉吹風機的同時。就被顧青城一把拉在腿上坐了下來,手中吹風嘭的一聲砸在了床上。
顧青城已經攬住了她的腰。她的臀正好貼在他腿間正在逐漸硬起來的某物。她就好像被燙了一下從顧青城的腿上彈了起來,又因為顧青城的桎梏,又一屁股重新坐回來,不出所料。楊拂曉聽到耳邊一聲低低的悶哼。
她咬了咬下嘴唇,轉頭看著顧青城“呃,顧先生,我發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顧青城眯了眯眼睛,臉龐靠近了一點,鼻尖輕擦著楊拂曉的臉頰,輕輕嗅了嗅,“你喝了不少。”
這都能聞出來?
顧青城靠這麼近,她有點緊張,吞口水抿嘴唇的小動作已經暴露了她砰砰直跳的內心。
她雙手放在腿上,一動也不敢動,老老實實說“我去接人,然後順便陪著吃了飯,喝了一些酒。”
顧青城執起楊拂曉的右手,仿佛是在用手丈量了一下,十指貼著她的指腹,“明天不用去客房部了,直接上來我辦公室。”
楊拂曉順從地說“哦,好。”
在楊拂曉的唇瓣上發狠似的親吻了一遭,當舌尖在她口腔中肆虐,肆意舔刷著齒關,那種酥酥麻麻的感覺一直從口腔內壁傳到神經末梢,她大腦中空白一片,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抬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這個吻綿長深遠,親的她有點大腦缺氧,直到顧青城扶著她站穩,進了浴室,她才猛地晃了晃腦袋,回了神。
楊拂曉深呼吸了兩下,拍了拍自己的臉蛋,告誡自己要鎮定,鎮定,一定不能慌亂。
手指覆上自己的唇瓣,帶著親吻過後高的不正常的溫度。
門外,楊素素飛快的換了一身衣裙,到楊拂曉門口來敲門,“拂曉,你給顧總烘乾好衣服沒有呢?”
楊素素就是看不慣,顧青城在楊拂曉房裡這麼久,到底是做了什麼?
她越想就越是怒火中燒。
為了避免時間一長引人非議,楊拂曉飛快的走到門口開了門,“顧先生在浴室。”
楊拂曉一打開門,楊素素就眯起了眼睛。
發紅的嘴唇,一看就是被蹂躪過的。還有盈盈的雙目,一看就是專門用來勾引人的。
楊素素忍不了了,她一把拉過楊拂曉的手,將她向後拉到外麵來,順帶關上了後麵的門,一隻手攥著楊拂曉的衣領“狐狸精,楊拂曉,我告訴你,你彆想從我這裡搶走顧青城!他是我楊素素看中的人!你休想!”
楊拂曉一聽楊素素的這種口氣,她眯了眯眼睛,想要惡狠狠地回敬,臨時還是改了口“姐,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楊素素煩透了楊拂曉這種虛偽的嘴臉,明明是狐狸精的做派,偏偏還給人以清純天真的不得了的印象,她一時間沒有控製住,抬手就狠狠的給了楊拂曉一個耳光。
楊拂曉根本就沒有想到楊素素會出手打人,沒有來得及躲閃,結結實實的挨了一個巴掌。
“你還不承認你自己是狐狸精,你都沒有看看你自己的這副樣子,放在夜總會裡都是純粹勾引人的!蕩婦!”
說著,楊素素又揚起手臂,楊拂曉這一次有所防備,便抬手擋在麵前,看向楊素素的目光已經有了冷意“我沒有防備讓你打第一次,不代表我會伸著臉讓你打第二次。”
楊素素掙開楊拂曉的手,“我打你是我給你臉了!你以為你是誰?你不過就是我們楊家養的一條狗!”
楊拂曉臉色刷的一下白了。
並不是說她畏懼,而是因為這句話戳破到她內心的痛處了。
楊素素看著楊拂曉現在狼狽現在蒼白,就覺得解恨,笑了一聲“所以,你就本本分分地等到時候嫁到沈家,就算是沒事兒了,如果你在這個時候還到處勾三搭四的,名聲臭了不說,指不定人家沈家都不要你了!”
“我要。”
楊拂曉看過去,映在牆麵上一個頎長身影,好像是在黑夜與白天交界之時,有著可以撥開混沌的力量。
樓下的宋天驕就一個沒看住,結果女兒就出來找事兒了,聽見樓上的動靜,她急急忙忙就跑了上來,就想著這動靜不要讓顧青城聽見了,可是,顧青城卻剛好從房間內出來。
楊素素已經石化了,口中喃喃“什……什麼?”
顧青城從陰影裡走出來,直接走過來,攬過她的腰,“沈家不要,我要。”
這句話,好像是一隻手,用那種不輕不重的力道,戳了一下楊拂曉的心臟。
顧青城轉臉看著楊拂曉,轉動手腕抬起了楊拂曉的下巴,落在她被楊素素那一個巴掌扇的紅腫的臉頰上,手指指腹碰了一下“疼不疼?”
楊拂曉下意識地就搖頭“不疼。”
走廊上的壁燈燈光微晃,照在顧青城的側臉上,她抿了抿唇,似乎是看呆了一般。
很久很久以後,楊拂曉都記得,這是顧青城,第一次走進她的心,牽動了她的心。
是顧青城,而不是許慕珩。
宋天驕也沒有想到就這麼一會兒的工夫,楊素素會發瘋的和楊拂曉打在一起,也就趕忙上來打圓場“楊素素,真的是越長大越不懂事兒了是不是?這話亂說的,快給你妹妹道歉!”
“對、對不起。”
楊素素從來都沒有見到過這樣的顧青城,眼睛裡帶著嗜血的光,她捏緊了雙手,“對不起,拂曉。”
宋天驕走過來,將楊素素拉到一邊去,然後狠狠的吵她,也算是做樣子給顧青城看的。
顧青城沒說停,沒說原諒也沒說不原諒,就問楊拂曉“你說怎麼辦?”
宋天驕渴求的眼光看向楊拂曉“你姐姐知道錯了,她肯定……”
顧青城望向宋天驕目光涼薄,帶著一抹幽暗“我在問她……”他微微頷下巴,一隻手順著摸了摸楊拂曉的發梢,“你說怎麼辦?”
楊拂曉微微低垂了眼簾“沒關係。”
顧青城又問了一遍“真的沒關係?”
這句話問的宋天驕膽戰心驚的,生怕楊拂曉說的話接下來不利於楊素素。
“沒關係。”
這是楊拂曉最終的話,最終板上釘釘了,宋天驕鬆了一口氣。
這個晚上,顧青城帶著楊拂曉離開,楊家誰都沒有說一個不字,就看著顧青城攬著楊拂曉消失在視野中。
在楊家大門口,楊棟梁說“顧青城看楊拂曉應該是真的不同的。”
宋天驕搖了搖頭“不,這隻能說明,顧青城在楊拂曉和素素之間選了楊拂曉,但是還有秦笙,秦笙才是顧青城心裡的那個人。”
楊棟梁一時間沒說話。
宋天驕接著說“顧青城這幾年開始出入大眾視野,隻要是身邊的女伴跟秦笙有過矛盾,你看到他的態度了,去年的那個女模特,不就是因為秦笙被顧青城雪藏了麼。秦笙算是娛樂圈裡唯一一個沒被玷染過的女明星吧。”
“是,”楊棟梁轉過臉,就在這段時間內,臉上的皺紋已經很是明顯了,似乎在一夜之間就蒼老了,“所以,之前我們費力找的那個女人,還有作用。”
宋天驕忽然轉了話題,說“你剛才在飯桌上說的,要讓楊拂曉進公司,是真的有打算,還是拿來敷衍的?”
“嗯,真的有這個打算。”
楊棟梁是真的打算讓楊拂曉進楊氏,哪怕隻是來楊氏掛個名,而是跟著顧青城在亞寰。
而此時此刻,在楊家的樓上,楊素素在房間裡,從抽屜裡找出來一遝黑白照片,就是楊拂曉的亞寰工作證上的兩寸證件照,隻不過放大了,調了底色,調成了黑白色調。
她拿出一把鋒利的剪刀,在照片上狠狠的剪上去。
“婊子!狐狸精!戳瞎你的眼睛!劃爛你的臉!讓你再去靠清純去勾引人!”
一遝有十幾張照片,短短的半分鐘,完全被剪的看不出照片原本的樣子,楊素素氣喘籲籲,從床底下拉出一個火盆來,點了打火機,把這麼多照片全都扔進火盆裡,裡麵火舌竄起,火苗在她的眼睛中顯出兩朵火苗,一雙眼睛都是紅光。
她拿出手機來,從手機通訊錄裡調出一個號碼,撥過去。
“你好,我找薄玉心。”
手機應該是薄玉心的經紀人在盯著的,窸窸窣窣地一陣響聲,聽筒裡想起薄玉心的懶散的聲音“誰啊?”
“薄姐,我是素素。”
………………
“哦。”
薄玉心剛剛過了一個落水場景的片段,任由經紀人給她身上裹上了厚實的浴巾,擦了一下臉上的水。
隻聽那邊的楊素素說“薄姐,上次的事兒我都忘了謝謝您。”
薄玉心當然是知道,現在楊素素說的事兒就是上一次亞寰酒店的恐嚇事件,其中受害者就是楊拂曉。
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都讓薄玉心對這個甄選出來的合作夥伴喪失了信心了,這一次楊素素再打過來電話,倒是讓薄玉心心裡暗笑了一聲。
“說什麼謝謝,你的事情就是姐的事情。”
“之前您說的話,我懂了。”
“懂了就好,姐也就比你大著幾歲,多走幾年的路,”薄玉心接過一邊經紀人給點的煙,抽了一口,“看的也就是比你透徹一點兒。”
和那邊的楊素素多說了一些話,“素素,我這邊還拍著戲,這樣吧,我先掛電話,你有什麼事兒,就直接打我私人電話找我。”
“謝謝薄姐了。”
掛了楊素素的電話,薄玉心把手機丟給一邊的經紀人,抽了一口煙,吐出煙氣,冷笑著罵了一句“蠢貨。”
經紀人把劇本給薄玉心遞上來,“下場是和藍萱搭戲,不容易過,你再多看看劇本。”
薄玉心嗤了一聲“影後?”
經紀人彭羽說“彆小看了藍萱,你如果不能超越她,那你也就一直隻能給她當陪襯,彆說你有鬱導當後台。”
薄玉心抬手掐滅了煙,在經紀人胸膛上揩了一下,“我知道了,煩不煩啊?男人都是嘴上一套心裡一套麼,彆表現的這麼禁欲係麼。”
在郊外的影視城,頭頂的雲層厚實,遮住了月光。
………………
在平緩行駛在馬路上的一輛私家車內,楊拂曉坐在顧青城身邊,一隻手用冰袋捂著臉,偶爾側臉看一眼顧青城,再匆忙轉過臉來,目視前方。
顧青城雙手扶著方向盤,從後視鏡內看了一眼楊拂曉此刻臉上的表情,淡漠開口“後悔了?”
楊拂曉猛地抬起頭來“什麼後悔了?”
“沒有打回去。”
楊拂曉鼻子裡哼了一聲,“不是。”
其實,她現在在想的是顧青城剛才對她護著,而不是想楊素素他們,她覺得自己心裡莫名的感到雀躍,真的很開心。
不過,顧青城這麼一說,她倒是真的覺得自己剛才包子了。低狂土技。
“是的,後悔了,我真該揪著楊素素的頭發把她按在地上狠狠抽她耳光。”
顧青城聽了這種泄憤的話,忽然一笑,轉過頭來,看著楊拂曉現在義憤填膺的表情。
楊拂曉注意到顧青城的目光“看路啊!”
前麵有一輛大貨車駛過,楊拂曉嚇的後背冷汗涔涔,腦海中忽然就浮現了三年前在盤山公路上,為了躲避迎麵駛來的一輛貨車而翻入山下的那個場景。
她甚至伸手幫顧青城穩住了方向盤,然後向這邊狠的轉了一下。
顧青城控製好方向盤,一隻手放下來反手握著楊拂曉的手,安撫似的拍了拍“你怕死?”
楊拂曉臉色有點蒼白,車窗外的燈影一晃而過,倒映出她的臉上好像是貞子。
“誰不怕死,你不怕死嗎?”
顧青城說“不怕,因為和死神擦肩而過後,其實並不覺得有多可怕。”
楊拂曉謔的轉過來,看著顧青城的側臉,車窗外燈光樹影在他臉上飛快的閃過,留下一片光影。
“之前在越南的叢林裡執行任務,失敗了,一個星期,我渾身的皮膚大麵積的潰爛潰膿,靠著吃生肉喝血水等來的救援隊,全隊二十個人,就活了我一個。”
身邊是戰友的屍體,黑暗的叢林中有飛禽走獸,手中緊緊握著槍一秒鐘都不敢放鬆,毒蛇走獸,頭頂茂密的叢林遮天蔽日,將整個叢林都包裹成密不透風的粽子一般,而身邊的戰友,卻一個個地倒下。
顧青城輕描淡寫的兩句話,楊拂曉腦中就腦補出了一幅畫麵,倒抽了一口冷氣,攥緊了顧青城的手。
“你……是執行什麼任務?你之前也是在特種兵部隊服役過麼?你在部隊裡呆過幾年?”
她的吃驚,不僅僅是有對於顧青城口中所述和死神擦肩,當然還有與許慕珩幾乎吻合的時間。
三年前,許慕珩也是平白無故地消失了三個月,然後回來的時候,身上就多了很多疤痕,他當時輕描淡寫的說是去執行任務了,但是從身上的那些傷痕來看,根本就是九死一生之後留下來的!
當時許慕珩還特彆給她帶回來一截白色的骨頭,說是從地上刨出來的,一截腿骨,帶回來留作紀念。
“啊,許慕珩你真變態,你竟然要收集著死人的骨頭!”
楊拂曉嚇的失聲尖叫,直接就把那一截人骨頭給拋到了窗外。
許慕珩瞪大了眼睛看了楊拂曉兩眼,楊拂曉不服氣地和他大眼瞪小眼,最後還又特彆下樓去給撿了回來,回來之後給楊拂曉戳到鼻尖上嚇唬她,堅決不要楊拂曉給扔掉,說是要保存著,以此為警示。
車子緩緩地駛入紫荊園,楊拂曉雙手抓著顧青城的胳膊,等著他的回答。
顧青城轉過來,看著她的眼睛說“三年前我在特種兵部隊服役過,後來家裡需要,退了進了sc。”
這是楊拂曉第一次從顧青城口中聽到三年前他部隊服役的事情。
她抿了抿唇“你也是在北兵營麼,a字部隊?”
“你都已經調查的這麼清楚了,還問我做什麼?”
楊拂曉被噎了一下。
之前在辛曼給她的那一份調查資料裡,確實提到過有關的事情,不過後來出現在雜誌上的專訪卻並沒有,是被後來加工過的。
“可是,”楊拂曉在跟著顧青城上樓的時候,忽然間想起來,“你剛才說你皮膚潰爛了,但是你身上為什麼沒有一點疤痕?”
電梯內隻有顧青城和楊拂曉兩個人,身後的鏡子上映出兩人身影,頭頂白色的燈光飄下來好像是一層薄薄的霧氣。
楊拂曉覺得真相就近在眼前,卻始終可觸而不可及。
“沒有聽說過疤痕修複麼?”
“哦。”
原來是這樣。
疤痕修複。
那麼,顧青城的臀部,是不是還留著有燒傷呢?興許也被做掉了,那還有什麼可以證明的呢?
楊拂曉跟著顧青城身後悶著頭往前走,前麵顧青城卻忽然一下子停了,楊拂曉第n次撞到了顧青城後背,不過這一次比以往都要疼,鼻子一酸,眼淚嘩嘩的就落了下來。
顧青城轉身看著楊拂曉帶淚的模樣,不禁失笑出聲,伸手給她揩去臉上的淚痕。
顧青城的指腹有薄繭抹在臉頰上有些澀然,在楊拂曉臉上留下有些粗糙的觸感。
她跟在顧青城身後下了電梯,向前挪到門口,開了門進去,楊拂曉忽然扯了一下顧青城的後衣角,眼睛滿懷希冀地看向顧青城。
“顧大大,你能不能脫了衣服給我看看你的屁股啊?”
顧青城的腳步就生生的頓了下來。
好巧不巧,前麵的李阿姨剛好就在客廳,聽見了楊拂曉的這句話,一下子咳了起來。
呃,現在的年輕人,真的是……接受無能了。
李阿姨趕忙就向前走去,裝作沒聽見的樣子。
楊拂曉訝異地瞪大了眼睛。
這句話這麼問出來已經夠難為情了啊,身邊竟然還有一個人在旁聽!
丟臉丟到黃浦江了。
楊拂曉直接從顧青城身邊經過,跑到樓上房間裡去了。
顧青城在樓下站了一會兒,也並沒有去找楊拂曉,而是進了自己的房間,坐在桌邊,抽出一張紙來,在上麵端端正正的寫下三個字。
許慕珩。
筆杆在指尖轉動了一圈,又在後麵寫上另外一個名字楊拂曉。
最後,他在下麵寫上了自己的名字,顧青城。
顧青城和楊拂曉之間劃上單箭頭,楊拂曉和許慕珩之間劃上雙箭頭,而許慕珩和顧青城之間……
顧青城未下筆,把筆放在一邊,拿起手邊的這張紙,看著這樣一個三角形的圖,出了一會兒神,向後靠在椅背上,轉動椅子,腳踝橫在另一條腿的膝蓋上,一隻手撐著下巴在臉頰上輕點。
從口袋裡拿出手機,顧青城撥了一個號碼。
“幫我查一個人。”
………………
而此時此刻,在楊拂曉的房間裡,她也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翻騰了兩下,來來回回地滾,翻騰的內心終於在動作之間有所體現,結果一時間翻滾的過了頭,一下子摔在了地板上。
楊拂曉疼的哼了一聲,揉了揉自己的腦袋,真的疼啊。
門外傳來李阿姨的聲音。
“小姐,你沒事吧?”
楊拂曉捂著腦袋坐起來,“沒事啊,我剛剛背包掉了,沒事兒!”
她趕忙去開門,李阿姨手中端著一個小碗,“剛剛熬了紅棗銀耳湯,喝一碗吧。”
“謝謝阿姨!”
楊拂曉雙手接過,臉上一如既往笑的甜美。
剛好要關上門的時候,楊拂曉忽然拉住了李阿姨,壓低聲音問“先生也回房間了?”
李阿姨為楊拂曉這麼神秘兮兮的動作笑了一聲“是啊,先生回房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