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拂曉微微蹙著眉,手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不缺錢的話,專門挖人,難道是因為興趣?
“我這個師兄有一次和這人協商,是一個模特的消息,她出價五萬,隻是一張不太清楚的照片,我師兄說打八折,這人連討論都沒討論,就走了。”
“說到底還是為了錢,”楊拂曉腦中忽然閃動了一下,“你師兄見過這個人?”
“見過,娛記都知道她的聯係方式,方便聯係。”
“這樣,”楊拂曉把茶壺向前挪了挪,“你讓你師兄去她那裡買一手資料,就這樣……”
辛曼聽了楊拂曉說,簇起的眉頭漸漸舒展了,“你倒真是聰明啊,這種法子都能想得到。”
“到時候看看她要價多少。”
兩個人從餐廳離開,辛曼笑著打趣“其實你心裡樂著吧,能去勾搭顧青城了,然後也可以解一解你五年來的饑渴。”
“滾!”
楊拂曉在辛曼胳膊上狠狠的掐了一下,真心覺得在這種高大上的場所說這種話題顯得很猥瑣。
不過,在這方麵,女人其實要比男人弱的多,所以楊拂曉也沒有多大的感覺。
在酒店門口送辛曼離開,身側忽然傳過來一聲冷哼。
楊拂曉看過去,發出冷哼的這人正是那個同事宋姐。
自從上一次在辦公室裡撕破臉之後,楊拂曉對於這人也就采取的是不理會。
宋姐夾著一個公文包,旁邊跟著另外一個同事,“走吧,咱們就是做苦力的命,不像是人家,上班時間還能下來陪著朋友說會兒話。”
辛曼眯了眯眼睛,之前也聽楊拂曉說起過在公司裡已經撕破臉的那個人,也不管現在是不是當著人的麵,拉著楊拂曉說“那也就得看人是不是有本事,有本事的人當然都不需要去乾那些沒本事的人才會乾的活了。”
“你……”
辛曼笑了笑“我沒說你啊,我就是隨口說說,要不要臉色這麼難看啊,現在這人啊,就是喜歡自我代入,明明都是泛指,非要搞個特指給自己不痛快。”
這個宋姐的臉現在要多難看有多難看,還是旁邊的同事把這人給拉走了。
辛曼一張臉上快笑開了花,“我這嘴快,估計要給你招麻煩了。”
“得了,走吧走吧,”楊拂曉說,“你現在就是想要圖圖嘴快,接下來的爛攤子還是要我自己收拾。”
她不是不會冷嘲熱諷,逞口舌之快,不過她還是沒有去理會這人,既然已經當麵把話說明白了,也就已經井水不犯河水了,再吵也就隻是口舌上占強了。
辛曼對楊拂曉仍舊是采取鍥而不舍的勸說模式“說真的,你想乾老本行,去亞……”
“打住!拜。”
等到重新上了樓,楊拂曉走到桌邊,電腦已經暗掉了,楊拂曉重新坐在了位子上,晃動了兩下鼠標,電腦竟然沒有反應。
從休息室裡端著茶杯過來的王曉婷說“剛剛忽然停了一下電。”
楊拂曉對著王曉婷笑了一下,便重啟了電腦,也是幸好剛剛她把修改好的稿子保存了,開了電腦,又找出數據,前後核對了一下,便按了打印鍵,準備拿給威廉先生看。
然而,楊拂曉的右手邊想要拿咖啡杯的時候,卻拿了個空。
楊拂曉的習慣和彆人都不儘相同,她習慣在右手的鼠標處放著咖啡杯,而且剛才她從茶水間出來之後,咖啡杯也的確是放在鼠標這邊,她記得清清楚楚,然後接到左手邊前台的電話,就下樓去見辛曼了。
而現在,咖啡的位置卻已經換到了左手的位置。
楊拂曉眯了眯眼睛,笑著看問身後辦公桌上的同事,“剛才我這裡是不是有人坐過?”
同事搖了搖頭“沒有看見,剛才停了那麼兩分鐘電,我沒有在位子上,去樓下看套房的客人了。”
“哦,謝謝。”
在前麵的大辦公桌上的王曉婷,拿著兩份文件走過來,“我能不能借用一下你的打印機?那邊打印機壞了。”
楊拂曉幫王曉婷把優盤插入電腦裡,按下了打印鍵,王曉婷在耳邊說“剛才一停電人都亂了,我看見宋姐在你這裡坐了。”
楊拂曉眼皮一跳,看向王曉婷。
王曉婷點了點頭,把複印紙從打印機裡拿了出來,道謝之後離開。
楊拂曉沒有喝這杯咖啡了,把咖啡倒了之後換了一杯白開,暫時先把這件事拋到腦後,拿著內部策劃去找了威廉先生。
這是威廉先生交給楊拂曉去做的一個會展的策劃布置,是準備參加十天後的一個競標,競選十月底的一個國際機器人展的主辦權,當然要拿出的是誠意和精良的策劃,楊拂曉因為曾經在國外的時候辦過類似的會展,威廉先生就讓她把策劃做好,經過三天的修改磨合,然後成了現在的手中的這份稿子。
威廉先生點了點頭,誇讚了楊拂曉。
楊拂曉笑了笑。
臨近下班的時候,楊拂曉到監控室裡,問了同事“我能不能看一下辦公室的監控錄像?就今天下午的,三點鐘左右。”
同事說“那個時候停電了。”
楊拂曉一拍腦門。
是的,停電了,所以那個時候的監控錄像是缺失的。
………………
下了班,楊拂曉踩著高跟鞋去了亞寰酒店,在上樓之前,她還特彆在樓下的星巴克裡多坐了一會兒。
她不知道自己要怎麼做才會顯得不那麼刻意,畢竟現在是她主動來找他的。
不過,還沒有等楊拂曉一杯咖啡喝完,正好看見在外麵的酒店大廳裡,穿著深色西裝的顧青城從電梯內走下來,路邊已經停下了一輛車。
楊拂曉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就向外麵跑出去,趕在顧青城上車之前,她及時的奔了出去,出現在人流攘攘的大街上。
這麼一個身穿職業套裝踩著高跟鞋的小白領,從星巴克裡飛奔而出,按理來說其實並不算是多引人注意,頂多是離的近的人多看兩眼。
但是,關鍵就是這個人本身有點吸引人。
顧青城倒是沒看到,和楊拂曉一同從玻璃門走出來的董哲看到了。
董哲在顧青城身後道“老大,楊小姐在你左後方十米遠的地方。”
這話說的好像是地下黨接頭。
隻不過,顧青城隻是嗯了一聲,沒有轉身,直接拉開車門就上了車,餘光都沒有向楊拂曉那邊傾斜那麼一下。
楊拂曉“……”
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人走了?
楊拂曉已經托辛曼給那個報社的師兄說過了,就是今晚的照片和版主“水月”做成交啊,然後借此窺探水月的真正目的。
算了,本來用自己當餌就是下下策,現在顧青城的冷落,倒是讓她懸崖勒馬了。
楊拂曉給辛曼打了個電話,計劃取消,等到晚上回家再說。
她掛斷了電話,在路邊走了一會兒,抬頭看見顧青城的車又開了回來,並且就停在了她的麵前。
駕駛位的車窗搖下來,司機說“楊小姐上車吧。”
這是什麼意思,又對她同情心泛濫了?
楊拂曉拉開後車座的車門上去,才發現,後車座根本就沒人。
“你們顧總呢?”
前麵的司機說“顧總和朋友去打牌了。”
這是顧青城的私人生活,楊拂曉也不用置喙,便給辛曼發了一條信息,進了顧青城的車,這張照片應該也會有用。
她讓司機帶著自己在三環繞了個圈子,最後停在距離睿睿幼兒園不遠的街心花園,下了車步行向幼兒園走去。
快到幼兒園的時候,楊拂曉接到了裴昊昱打來的電話。
裴昊昱在電話裡說“我已經放學了啊,我在門口等了二十分鐘了,你們什麼時候回來?”
楊拂曉想象著這個小胖墩,拿著一個小手機,坐在門前的情景,就覺得這場景挺可樂的。
“我現在到了幼兒園,接了睿睿就回去。”
裴昊昱嘟囔著“好吧,你們快點啊!”
楊拂曉今天到的並不算晚,因為幼兒園在四點半開始有一個小朋友互動的活動,老師之前也發了校信通,說是在六點左右過來接就可以。
她到幼兒園的時候,門口聚集了很多家長,楊拂曉從側門進入,在滑梯旁邊找到了睿睿的老師。
睿睿也就才來了兩個星期就被幼兒園的全部老師認識了,因為這孩子實在是太過於聰明。
老師看見楊拂曉也挺驚訝的,“睿睿媽媽,是忘記帶什麼東西了麼?”
楊拂曉也被這句話問的一愣,“我來接睿睿。”
“睿睿已經被接走了呀。”
“是誰?!”
“就是一個男人……”
楊拂曉一聽老師這話,就鬆了一口氣,剛才一聽說睿睿丟了,簡直是要被嚇出心臟病了。
傑森特也真是的,每次來接睿睿也不提前說一聲。
幼兒園老師看著楊拂曉離開的背影,剩下的半句話就咽在了肚子裡“……是睿睿的爸爸來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