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城掀起眼簾瞧了一眼麵前的梁小六,將酒杯中的最後一點酒喝完,酒杯往茶幾上一放,然後站起身來,起初有點搖晃,梁易趕忙就向前走了一步扶住了他。
說實話,顧青城的酒量沒人知道,但是這麼一排空酒瓶子,也差不多到了極限了吧。
薛淼夾著一支煙,看了一眼顧青城的臉色,對梁易囑咐道“小六,你把顧哥送到車上去。”
梁易點了點頭,“行,放心。”
吃過晚飯,在辛曼回來之前,米莎就回酒店去了。
她的假期有一個月,已經在酒店裡預訂了一個月的套房,等到假期結束之後,和傑森特一起國外。
楊拂曉把米莎送到樓下,給她叫了一輛出租車,“等周末我休息,帶著你去玩兒。”
“ok。”
臨上出租車之前,米莎抱了一下楊拂曉,“這段時間是不是挺累的我都覺得你比還沒有回國之前更瘦了,臉上都沒肉了。”
米莎伸手捏了一下楊拂曉的臉。
楊拂曉說“辛苦啊,我要賺錢養家。”
“我就說了你不要回來,現在後悔了吧,等到下個月姐走的時候一塊兒回去”
楊拂曉笑了一下“可以考慮。”
看著米莎乘坐的出租車在路上開走,楊拂曉才轉身,看見在路燈下有一條被拉長的身影,看過去。
“顧青城”
從陰影裡走出來,身上的陰影在地麵上越拉越長,楊拂曉看見顧青城在深夜更顯得棱角分明的臉龐。
顧青城雙手插兜,直接走過來,呼吸中有一股濃烈的酒氣。
“你喝酒了”
楊拂曉對於酒精自來都是敏感的,而且還喝的不少,這種味道和昨天簡單了沾了一些清酒完全不一樣。
顧青城沒有回答,隻不過靠近了她一步,伸手就把楊拂曉給攬了過來按在一旁的電線杆上,單手扣著她的後腦勺,就迫切的吻了下來。
“喂”
這種吻讓楊拂曉都能夠察覺到顧青城身體裡那種強勁的霸氣,她有點瑟縮了,趁著換氣的當口,顧青城向後移開了唇,楊拂曉瞪大了眼睛,對上一雙幽沉的雙眸“顧青城,你這樣未免太霸道”
話尾音就被顧青城再度含在了口中。
夜風有點冷,楊拂曉就穿著一件單薄的衣服,被顧青城溫熱大掌扣著腰,熱量有點兩極端,再加上顧青城泄憤似的吻。
一吻過後,楊拂曉抿了抿唇瓣,原本在接吻的時候,口腔裡有隱隱約約的一絲血腥氣,她嘴唇有點發漲,以為是顧青城的牙齒磕碰到她的嘴唇上破皮了,但是抬頭看了一眼顧青城,他的唇上染著血,還在向外滲著血,黑夜之中,一點鮮紅在唇上特彆明顯。
楊拂曉從外衣口袋裡拿出一張手帕紙,指尖墊著紙巾擦過顧青城的唇瓣。
顧青城拉住她的手腕,將她向懷中一拉,然後死死地抱在懷裡,“不要走了。”
楊拂曉輕輕地觸動了一下。
“不要跟著那個女人離開,不要去國外。”
顧青城的話語拂在耳畔,楊拂曉伸手環住了顧青城的腰,靠在他的胸口,“不會走了。”
其實顧青城喝醉了之後有一點好處,讓他乾什麼就乾什麼,不過還是偶爾會強硬一下,反而有點萌。
顧青城揉著眉心,頭疼,好疼。
楊拂曉從浴室裡擰了一條熱毛巾出來,看著坐在沙發上一大一小的兩個身影,顧青城斜躺著,而睿睿坐在顧青城身邊,兩條小短腿在沙發上一晃一晃的。
楊拂曉走過來,用熱毛巾給顧青城擦了一下臉,這男人倒好了,直接把楊拂曉的手推到一邊,眉頭緊緊的皺著,一副很不情願的樣子,楊拂曉強製的按住顧青城的胳膊,給他擦了擦臉。
楊拂曉走到桌邊,倒了一杯水,招手叫睿睿過來“過來給顧叔叔端過去。”
睿睿從沙發上跳下來,仰著頭看著楊拂曉“是爸爸”
楊拂曉扶了扶額頭,覺得不僅僅是顧青城先入為主的把睿睿當成了是他的兒子,而且睿睿也把顧青城當成了是爸爸,不知道顧青城是怎麼買通了這個小家夥的。
睿睿兩隻手端著水杯,走到顧青城身邊,趴在一邊,將水杯給顧青城湊在唇邊。
顧青城轉過來,摸了摸睿睿的頭,聲音有點暗啞“謝謝。”
睿睿背著手,笑的有點不好意思。
楊拂曉抱著手臂靠著牆站著,忽然覺得,睿睿真的是很喜歡顧青城。
這個晚上,顧青城留宿在辛曼家裡,楊拂曉先是安頓了小的再來照顧大的,不過好在顧青城醉的時候比較老實,躺在床上很快就睡了。
辛曼回到家的時候已經臨近晚上十二點了,看著房子沒著火沒塌,還算是比較滿意。
隻不過第二天早上,當她睡的迷迷瞪瞪地從房間裡走出來,看見了坐在餐桌上吃早餐的顧青城,於是爆發了來自於清晨的第一聲尖叫。
“啊”
顧青城將手中的報紙放下來,抬眼看著辛曼。
辛曼連忙擺手“顧大大,顧大哥,顧爺爺,你大人不記小人過,我真的不好意思把你的糗事給說出去了,我對天發誓,拂曉肯定不是跟你接吻的時候想吐的”
從廚房裡端著餐盤走出來的楊拂曉就愣了,有點機械地扭轉脖子看向辛曼,“你不會說了吧”
辛曼有點後知後覺的才明白過來。
真的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最後,辛曼和顧青城達成協議,由辛曼去向裴斯承他們去解釋,這件事情就是子虛烏有的,然後這件事情就算是翻篇了,以後誰再提這件事兒,拔舌頭。
辛曼忙不迭的點頭,趕忙起身去幫楊拂曉去端早餐去,順便又保證了一番,才算是把這兩人的怒氣怨氣都給平息下去了。
從廚房裡端著吃的東西出來,辛曼看著坐在桌邊的顧青城和睿睿,覺得這父子倆吃飯的姿勢表情都是出一轍的高冷啊。
辛曼搖了搖頭,總算是知道睿睿這性格的出處了。
兩天後,周五中午,楊拂曉向公司請了下午的半天假,借了辛曼的車去幼兒園接了睿睿,趁著陽光還好,開車去墓園。
在路上,楊拂曉在鮮花店買了一束花,由睿睿坐在後座抱著。
來到墓園,園子裡有點冷清,這個時候過來掃墓的人不多。
在兩個月前剛回來的時候,沈世把沈嘉攸墓碑的位置告訴了她,但是這個時候才過來,希望他不會怪她。
楊拂曉拉著睿睿,走到墓碑前,墓碑上有一張沈嘉攸的照片,是一張楊拂曉不曾見到過的照片,照片上沈嘉攸的頭發很短,而在楊拂曉的記憶裡,最後在醫院的那段時間,沈嘉攸頭發已經長了。
她看著這張年輕清俊的麵容,眼眶有些濕熱,讓睿睿把花束放在墓碑前,蹲下來抱著睿睿,“嘉攸,我帶睿睿來看你了。”
睿睿一雙眼睛睜著,看著墓碑上的照片,沒有說話。
楊拂曉也沒有。
有很多話,想說但是現在當著睿睿的麵並不能開口說,不是人都有在天之靈麼,那麼嘉攸,你肯定可以聽得到我的心裡話。
睿睿是你的孩子,孟曦臨死前交給了我,我會把他當成是我自己的孩子一樣對待,不,睿睿就是我自己的孩子。
初冬的陽光有點稀薄,過了正午便越來越弱了,墓園的風吹在身上,有些冷。
最後,楊拂曉讓睿睿在墓碑前磕了三個頭,拉著睿睿起身,拍了一下他雙腿上的灰,剛想要將睿睿抱起來,從墓碑後麵走過來一個男人,穿著一件黑色的長款風衣。
楊拂曉抬起頭來,看見麵前的人也並沒有多少驚訝,將睿睿一雙凍的有些冰冷的小手包裹在手掌心裡,笑了一下,“你也來看嘉攸”
“不今天很特殊,我知道你今天會來看嘉攸,專程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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