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她就是那個意思。”
“但這並沒有解釋他是怎麼消失的。難道他根本就沒死?還是說他是某種能夠起死回生的魔法生物?他和蝴蝶殺手彼此認識嗎?”
“你做的假設太多了。”雲雀提醒他。
“好吧,那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就這樣放她離開了?我非常肯定,隻要多問幾分鐘,一定還能再挖出些秘密。”
“我知道,”雲雀回答,“我並沒有放過她的意思。我當然知道她還有所隱瞞。但你犯了一個所有揭秘人都會犯的錯誤,魚鷹,你認為揭穿謊言比查明真相更重要。”
“我受過那麼多測謊的訓練,當然就是為了揭穿謊言。”他似乎沒有理解。
“不,學習測謊是為了找出真相。揭秘人的職責隻關乎於真相。剛剛有那麼一瞬間,希琳瑪爾倫很可能在試圖撒謊,但我不認為她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掌握撒謊的方法。而且與她的真相相比,她可能撒謊的那件事並不重要。”
他露出明顯的困惑表情,“什麼?我真的不明白。”
“你才剛剛得到銀羽項鏈,不明白也很正常。但這次你不明白,是因為你不知道昨晚我和壁畫家談話的內容。”雲雀說,“蝴蝶殺手是壁畫家的模仿犯,所以他的所有行為都會模仿當年的壁畫家。說說看,這位蝴蝶殺手目前為止都模仿了什麼?”
“他挑選目標毫無規律,而且會用死者的血在凶案現場留下簽名。簽名和蝴蝶有關。”
“除此之外呢?”
“你說過我不該貿然下結論。”
雲雀讚許地點點頭,“很好,這說明你已經開始學習了。這位蝴蝶殺手在殺人方麵是專業的,凶案現場沒有留下什麼值得追查的線索。對於他的動機,我們目前也毫無頭緒。因此隻能從他的犯罪模式著手。壁畫家當年除了隨機選擇目標和用死者的血作畫之外,他還有一個特征那就是我。”
“你?”
“他是個炫耀型的罪犯,而炫耀是需要對象的。壁畫家給自己找了個玩伴,也就是我。他一直在和我玩捉迷藏,殺害和我有關的人,留下隻有我能發現或理解的線索,引導我一步一步逼近他。我不明白他為什麼會這樣做,但這似乎能給他帶來某種愉悅感或滿足感。”
“表演需要觀眾。”魚鷹喃喃地說,“藝術家需要欣賞他的人。”
“你在試著用他的方式思考了,很好。”
“所以……你認為蝴蝶殺手也給自己找了個玩伴?”魚鷹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希琳瑪爾倫就是他的玩伴。他留下了某些隻有她才能理解的線索。”
“沒錯,而那個線索才是一切的關鍵。每個人都會有所隱瞞,而隻要人們有所隱瞞,他們的表情就會顯露出來。這一點是無法改變的。如果你試圖對所有的隱瞞行為刨根問底,最終的收獲很可能是一堆毫無價值的情報。”
“重點在於提出正確的問題。”
“提出正確的問題,以及在回答中選出有價值的信息。希琳瑪爾倫確實還在隱瞞些什麼,但她關於幽魂的推測是正確的。我相信那就是蝴蝶殺手留給她的關鍵線索。第一位受害人,費拉裡教授,他和瑪爾倫的保險業務有關,他們的相遇是可以預料的。你明白我在說什麼嗎?”
“你在試圖找出三位死者和瑪爾倫之間的聯係。”
“沒錯。如果瑪爾倫就是蝴蝶殺手的玩伴,那死者就必須都和她有關。但第三位受害人和瑪爾倫之間的聯係是基於巧合的,蝴蝶殺手不可能提前預知他和瑪爾倫的相遇。所以在找出第二位受害人和瑪爾倫之間的聯係之前,我一直不敢肯定自己的猜測。是她剛才的回答讓我確信了這一點。”
“幽魂。”
“沒錯,希琳瑪爾倫一直在追查他。這就是她和第二位受害人之間的聯係。換句話說,蝴蝶殺手下手的目標,都和她有關。所以我現在比之前更確信了,隻要盯緊她,就遲早能夠找到蝴蝶殺手。”
“所以你放她離開,是為了讓蝴蝶殺手能夠繼續之前的遊戲?既然如此,為什麼咱們要回鉑金區?難道不應該悄悄跟著她嗎?”
“如果你想成為一名優秀的揭秘人,魚鷹,就最好記住這一點。出色的獵手從不追殺獵物,他們在獵物一定會出現的地方等待。”雲雀說,“瑪爾倫在想辦法幫她的朋友脫罪,所以她的下一站必然是紅衣廳。既然我們已經知道她會去什麼地方了,又何必一直跟著呢?我已經撒下了種子,接下來要做的就是等待它開花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