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他輕聲說,“你已經達到目的了,我知道自己是個什麼樣的混蛋。”
“那就收拾好你自己。”克洛芙走到他麵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浴室在旅店地下,好好洗掉你身上的氣味。你的衣櫃已經被我的人搬到了隔壁,洗完澡後去換件像樣的衣服。我還請了個化妝師,她正在趕來的路上。”
“化妝師?我才不需要——”
“這由不得你。我是不會允許你帶著臉上的傷口去見·的。”
“抱歉,你說什麼?去見誰?”
“·,沒印象了嗎?”克洛芙狐疑地看著他,“你在搞什麼名堂?”
帕維爾茫然地看著她。克洛芙剛剛肯定說了個名字,但不知為何,他並沒有聽到那個詞。
“我沒時間陪你在這裡胡鬨。”她走到房間門口,“五分鐘之內去洗澡,否則我讓人把你拖下去。我說到做到。”
她離開後,帕維爾依然沒有回過神來。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了。但克洛芙有一點是對的,他沉浸在酒精裡,根本就是借題發揮、自甘墮落。
因為他的肆意妄為,格拉姆已經付出了代價。他從沒想過要讓彆人替自己承擔罪名,但格拉姆還是那樣做了……
他必須振作起來。帕維爾爬下床鋪,走到鏡子麵前。
鏡子照出來的根本不是他,而是一個可悲的男人。沾著血汙的頭發亂糟糟的,臉上還有好幾處淤青,眼圈也黑得不成樣子。
我看上去就像個戒斷了毒品的癮君子,他心想,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帕維爾!”克洛芙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你還有兩分鐘。”
他輕歎一聲,朝門口走去。
「帕維爾,藥劑。」
那個聲音令他猛地停下腳步,接著走回衣架旁。他的外套已經變成了一團破爛,幸好黑煉金師給他的試管被放在了一個有凹槽的金屬容器裡。
他打開容器,取出試管,出神地盯著裡麵的金色液體。
等等,金色?
怎麼會?
我記得……
「金色,」腦海裡的聲音說,「它當然是金色的。」
金色……是的,當然。
他把試管放回容器,轉身離開了房間。
————
“瑪爾倫小姐!”煥然一新的帕維爾·塞杜跳下馬車,朝那位站在台階上的紅發姑娘揮了揮手,“再次見到你真是太好了。請務必原諒我的遲到,在舊城區雇一輛體麵的出租馬車的難度,遠遠超出了我的想象。”
希琳·瑪爾倫和她身邊的黑發女子道了彆,接著提起裙擺走下台階。她沒有刻意化妝打扮,隻穿了一件普通的日常裙服,但仍舊美得驚人。
帕維爾不由得心跳加速。希琳·瑪爾倫這個名字回到了他的意識中,也喚醒了另一部分記憶。
一個念頭流星般地劃過他的腦海。
無論是誰,傷害她都是不可饒恕的罪過。我怎麼能……
「已經沒事了,帕維爾,扮演好你的角色。一切很快就會結束。藥劑,讓她喝下藥劑。」
“勳爵閣下?”希琳已經來到了他麵前,她看上去好像有心事,“你看上去有些不舒服,出什麼事了嗎?”
“什麼?不,我很好。”帕維爾笑著撒謊道,剛剛的念頭已經被他拋諸腦後,“十分感謝你的垂青,我會努力讓你享受這次的晚餐。那麼,咱們可以出發了嗎?”
“當然。”希琳微微一笑,朝他伸出了柔荑。她的笑容似乎有些蒼白,但也可能隻是他的錯覺。